夏的心血啊,明夏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它被人蹂躪?夥計們又怒又疑的心思,明夏自然知曉,所以她一見雲柏進來,便道:“雲柏,崔大爺玩了一會兒也該累了,你請他進內院來喝杯茶吧。”
雲柏一聽明夏聲音中透出的冰冷,眉心便忍不住跳了一跳,再看那仍自一臉囂張得意的崔大少,便有些同情他了。
明夏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大堂所有人的耳中,那崔家大少可從沒想過有人這麼膽大包天還想教訓自己!雖然不信,可那小姑娘眼中的冷意卻叫他忍不住招了幾個手下站在自己身後,這才底氣壯了起來,再看看那小姑娘身邊並不很強壯的年輕人,他又鄙夷起自己來了,一個小破孩竟叫自己生出懼意,真是丟人!
眼見的那年輕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眼中似乎還有些憐憫的笑意,崔大少便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大手一揮,向護在身前的手下道:“給我打!”然而話音剛落,他卻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點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垂眸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手,一隻仍然沾著灰塵汙漬卻不可動搖的手。
明夏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雲柏動作,見他接近崔大少的時候,兩三丈的距離他卻好像只邁了一步便到了崔大少的跟前,頓時雙眼圓睜,訝異非常!
從那天撞馬她就知道雲柏不是個尋常人,她落水的時候也是雲柏救的她,後來聽三娘和小郎描述當時的場景,明夏便篤定雲柏是個高手,然而,雖然這認知早在她心裡成形,但今天終於親眼目睹,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武功?
第四十章:合作
“誰在鬧事!”
明夏正要叫雲柏提著人回後院請崔大少“喝茶”,冷不丁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店外響起,帶了些威嚴的壓力,大堂內登時便靜了起來。
明夏詫異地站住腳,緊盯著大堂的入口,只聽得一陣陣兵戈之聲越來越近,心裡也慢慢地繃緊了。
這信都的治安一向不錯,聽說自從武德五年秦王李世民洛水之戰滅了盤踞河北的劉黑闥後,近十來年這裡都是太平天下,現在又是貞觀年間,信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情況比比皆是,這樣的盛世,一來是因為太宗皇帝輕徭薄賦,又鼓勵農桑經濟,百姓富足,二來也是因為,這信都有一支軍隊。
眼下進來的,便是駐守信都的一小隊軍爺。
深知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明夏便也安下心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是一步,怕也沒用。
領頭進來的是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軍官,身穿鎧甲,腳踏軍靴,腰側還掛著一柄寶刀,威風凜凜,彪悍至極,一雙有若實質的厲目在大堂一掃,頓時連細碎的耳語聲也不聞了。
明夏定了定神,在這一片死寂中輕輕啟步上前,朝那領頭的莊重地服了一禮,便道:“奴家杜明夏,不知這位軍爺有何指教?”
那人一見上前來回話的竟然是個小姑娘,眼中也露出了一絲訝異,待看到明夏從從容容地行過禮,竟不露一點怯,這訝異便成了讚賞,口中卻仍是威嚴不減:“你是這酒館的老闆娘?”
老闆娘?
明夏一怔,眼中便忍不住含了一絲笑意:“回軍爺,奴家不是老闆娘,奴家是老闆娘的女兒。”
旁人一聽,俱都忍不住想笑,可對著那隊齊齊整整的兵又不敢笑出來,便都暗暗低了頭聳肩膀。
那軍官的眉角也跳了兩跳,可面上的威嚴卻不墮一分,隨後問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軍官的話音剛落,仍然被雲柏制在手上的崔友亮卻大叫道:“孫校尉,這家酒館是黑店……”
因為分了心神竟叫崔友亮這混蛋弄出聲來,雲柏懊悔不已,自然不肯叫崔大少把話說完,然而那軍官卻望著雲柏厲聲道:“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竟然劫持行兇,還不把人放了!”
眼見那軍官的口風偏向了崔大惡少,明夏忙上前一步道:“軍爺容稟,奴家這小店三日前重新開張,絕對是從官府領過了憑證的。”說完又指著崔大少怒斥道:“今天這位客官帶了不少大爺來光臨本店,奴家自然好生伺候著,可這位客官一來便不由分說地叫人砸店,還要動手傷人,奴家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打傷店裡的客人夥計,便想叫人制住了他,然後送給官府叫大人們為奴家伸張正義。現在好了,既然軍爺您來了,定能為奴家討個公道,奴家懇請軍爺為奴家做主!”明夏說完,向雲柏示意放了崔友亮,又對那軍官福了一禮道:“奴家所言句句屬實,在座列位客官均能為奴家作證,請軍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