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桀驁啊,幾天的時間,一個人怎麼會變的這麼多?真令人費解呀!
有禮有節的跟人家客套半天,噓寒問暖好話說盡,奈何嫵媚只是雕塑一樣望著窗外,根本不理明夏,明夏那個鬱悶啊……
“嫵媚,我說過,你若是不喜歡這裡,可以離開,我不要求你強留在這裡。不過,倘若你想就這麼耗著,成日家無所事事,我不允許。”
或許是明夏嚴厲的語氣終於引起了嫵媚的注意,她轉過頭來冷冰冰地瞥了明夏一眼,但是那雙美豔的眸子裡,透露出來的資訊怎麼都不像是信服……
明夏說了一早上,腹中飢餓口中乾渴,又沒有什麼收穫,人嫵媚又不待見,便有些不耐了,此刻見嫵媚還是冰山一樣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嘆口氣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地道:“嫵媚,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人,也不想知道你曾經是多麼尊貴,但那都過去了,一個人不能活在記憶裡,我希望你能正視現實,做些自己該做的事。一個人生下來,不是要混吃等死的,即便是混吃,也得靠自己的雙手混……人生了雙手,不是擺設,是要做活的。好了,聽不聽的進,我也只說這麼多,希望你能想清楚。要離開,請便,想留下,就請用你的雙手告訴我,你也可以養活的起自己!”
明夏說完便很瀟灑的推門而去,怎麼決定,就留給嫵媚自己想去吧。
第四十七章:十柳草廬
已是夏天了,只有早上還涼快些,倘若過了辰時,炎炎的烈日便成了世界的主宰,就是樹上的知了都逃不過它的烘烤,聲嘶力竭的叫聲,為這個夏天平添了些燥熱。
信都城外,一條彎彎的河流輕緩地流著,深深的河床託著淺淺的一灣水,滋潤著小河兩岸的蘆葦與水草,青翠地茂盛著。
河水漸漸流進了一處小湖,在那裡打了個轉兒,便搖曳著流向遠方,留下了一池遮天蔽日的荷花,映著日頭,分外的紅豔。
湖畔植著青青的一地垂柳,其中有幾棵積年的老樹,萬千條垂下的絲絛迎風輕舞,遮住了炎炎的夏日,懷抱著一片清涼。幾間草廬就坐落在那一片清涼裡,迎著清風,面著湖水,望著天上的雲捲雲舒,聽著身旁的鶯歌燕舞,自在地悠閒著。
明夏從馬車上下來,只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湖光山色,也不過如此啊……
趕車的小夥計陳震顯然也被這裡的風景征服了,他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碧湖青柳草廬,兩眼放光的模樣,好像看見個絕世美女站在面前一般,手中的馬都顧不得了……
明夏回頭一看,便有些哭笑不得,風景雖好,但陳震這個樣子,卻有些過分吧?她都連喚了三聲,可那陳震卻一直呆呆地望著前方,不僅沒有清醒的意思,反而越發的痴迷了……
明夏一見不對勁兒,連忙隨著陳震的眼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了為什麼陳震竟會如此痴迷……那裡,真的飄過一個仙女啊!
不,不是……
明夏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的意識回到現實……這世上哪能真有仙女呢,那,那隻不過是個仙女一樣的美女罷了……
清麗的面容,飄逸的身姿,再加上一身出塵的白色衣衫……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那女子卓然的風姿,卻能牢牢攫住每一個有幸目睹之人的視線……這世上,竟真有女如此?
明夏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真是震驚極了……
傳聞都說紅顏禍水,衝冠一怒為紅顏,美人一笑值千金……明夏還不以為然,但此刻真正見到這般美麗的女子,她真是相信了一句話:古人誠不我欺。
“咦?敢問小娘子,可是來十柳草廬聽書的?”
一個清亮而微微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夏回過神來,忙整理了心緒,先福了一禮道:“正是。”
“那,在下冒昧,敢問小娘子可有請柬?”
來人不溫不火的聲音煞是悅耳,就連盤問都說的這般溫文,明夏暗道,比之林飛卿的有禮,這人也算是毫不遜色了。
忙從懷中取出東方阡陌三日前派人送的便箋,明夏兩手捧著遞了過去,趁勢打量了來人一眼。
若說方才驚鴻一瞥的女子是位謫落凡間的仙人,那麼眼前這位,便是四海為家隨遇而安的散仙了……來人的相貌並不很出眾,甚至算不得好看,但他眉宇間那一抹溫和,卻彷彿是驚濤駭浪也沒法撼動的一彎小舟,任憑風吹雨打,總能穩穩地浮在水面。對他來說,彷彿榮寵萬千亦或是萬人唾罵,都沒有什麼不同,他總能含笑以對。
這十柳草廬,不愧是信都聲勢最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