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老眼昏花?
這太不正常了。
“老頭子,你該不會故意來我面前發呆的吧?”雲柏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雲開山反應,便疑惑地問著。
“嘿你這小子,有沒有點教養,我是你爹!”雲開山再次試圖糾正兒子的稱呼,然而顯然無用,雲柏哂笑一聲,道:“我的教養都是你家教的,跟我沒關係,你要怨就怨雲家的家教不夠好吧!”
雲開山被噎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都漸漸變成了豬肝色,雲柏卻仍是不為所動,顯見的一點關切的意思都沒有……唉,雲開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留下一句“跟我來”,便轉身離去。
雲柏雖然不親近雲開山,但也不會故意違逆他,便乖乖地跟在雲開山身後,一陣秋風又起,眼見的身前那個不再挺直的背影打了個冷噤,雲柏便出聲道:“等一下。”
“……嗯?”雲開山一愣,訝異一聲,一回身卻見雲柏身手利落地向後方馳去,他更是奇怪。然而不等雲開山想出個所以然來,雲柏早回來了,他的手裡,便又拎了一襲披風,那是方才他為小娘子尋衣裳的時候,一併取出來的。
默默地遞給雲開山,雲柏直視著那雙充滿了訝異不信與些微感動的複雜眼眸,只是淡道:“天冷,披上吧。”
雲開山沒說話,接過披風,掂了掂,便緩緩地披在身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只是沙啞著聲音道:“走吧。”
跟著雲開山一路行到書房,雲柏也不說話,尋了張椅子靜靜地坐了下來,等著雲開山開口。
雲開山卻坐在慣常理事算賬的桌案後,望著老神在在的雲柏,良久無言。
於是雲府的書房裡便出現了這般詭異的一幕,雲家最為重要的爺倆沉默對坐,眼神交錯,卻都不發一言……
最終還是雲柏沒忍住,有些不耐煩道:“老頭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雲開山神色不變,眼眸中卻有一絲勝利的意味,他緩緩開口道:“柏兒,今日那杜家的小娘子來,是為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過是答謝吧。”雲柏不想將明夏找他合作的事情說出來,便隨口敷衍。
然而云開山卻狡猾地一笑,道:“不盡然吧,柏兒,那杜家娘子就沒說開窯廠的事兒?”
雲柏心中一驚,暗道這老頭子的訊息就是靈通,方才他跟明夏商談時邊上可沒一人。他的耳力非凡,別說當時外頭還有怡兒守著,就是沒有,他也聽得到百步之內是否有人靠近,故而老頭子這般清楚明夏前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可能:他提前得了訊息!
雲開山見雲柏沉默不語,方才因為那披風而生起的暖意都消失殆盡,狠狠瞪了雲柏一眼,道:“你推辭了?”
老頭子果然料事如神……到這個份兒上了,雲柏仍然忍不住讚歎了自家老子一句。他從來就知道雲開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只是以前並不刻意去了解,雲開山也並未對他這個庶出的兒子付出應有的關心,故而云柏歸來雲家後,每每見著這老頭子不凡的一面,都忍不住當做最新的發現來佩服一番。
這樣的神機妙算,就好像……就好像小娘子一般啊!雲柏想著想著,腦海中便又浮現出小娘子的面容來,心下也悄悄升起一絲渴望,渴望見到她,渴望能抱抱她,碰碰她……或者,哪怕說上一句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正是他這般。
見兒子臉上再度出現那神秘莫測的笑意,雲開山心中一驚,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方才這小子並不是看見他才發出的微笑啊,這樣的痴傻笑容,只有想起心上人才會如此罷,雲開山是過來人,自然不會不懂。
心中一動,雲開山道:“那杜家的小娘子,與你是何關係?”
“啊?”雲柏沒料到雲開山這麼快就放棄了關於窯廠的那個疑問,轉而關心起他和小娘子的關係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別跟你爹裝糊塗,老實交代!”雲開山老臉一沉,那為父的威嚴立刻瀰漫全身。
倘若不是雲柏對雲開山並沒那種骨肉相連的親近,只怕真的就要被唬住了,然而眼下卻是不可能。雲柏定了定神,很是隨意地道:“小娘子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雲柏回得雲淡風輕,雲開山哪裡肯信!能叫自家那不解風情的榆木兒子笑成這般,絕對有問題,雲開山老練世故,哪裡會看不出來?只是他也知道雲柏與他並不親近,甚至還有一分怨懟,便不很逼迫,只是考量再三,頗為語重心長地向雲柏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