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林戴鬱穿上自己領著大批繡娘匆忙趕製了一個月才繡好的大紅喜袍,明媚的紅色更襯得本就長得嫵媚的她更加動人,鳳冠上鑲嵌有顆顆飽滿的珍珠和光華耀眼的其他珠寶。她拿起一張紅紙,輕輕舉起放在雙唇之間,微微用力一抿,雙唇顯得更加飽滿紅潤。
丫頭婆子們給她戴上一方紅色的方巾,眼前便只能看見別人的鞋子。走出門時,她隱隱聽到林老夫人和孫氏等幾人在輕聲討論。
“念兒不出來嗎?”
老夫人嘆氣:“昨日她與我說是身子不太爽利,今日便不來為鬱兒送嫁。”
李氏皺眉:“到底是她姐姐,這丫頭也太不懂事!”
孫氏輕哧:“你居然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本來新娘應該是誰!”
老夫人聲音帶著些責備:“你們都別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畢竟是鬱兒大喜的日子,別壞了大傢伙的心情!”說完咳了好幾聲,老夫人近來因為林戴鬱敗壞家風的事情心情一直鬱結,身體也一直病著,今日頭一遭下床。
林戴鬱在蓋頭之下,輕輕揚了揚唇,隨即又發現自己沒有想得那樣開心。自己喜歡楚玉函嗎?其實她不知道。會去接近楚玉函是因為她很嫉妒離念。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看見離唸的時候的場景,那個小女孩穿著一身簡單到近乎簡陋的衣服,很是低眉順眼。而後進了林家,明明是那樣沒有存在感的人,卻頗得老夫人歡心。
兩人被綁架的那一次,她知道山賊肯定是想讓年紀較大的她去服侍,可她不想!為什麼自己年紀大就要先一步遭到侮辱,於是她找藉口將離念推了出去。偏偏離念那樣平靜而坦蕩,讓她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在接受離唸的施捨,讓她覺得自己被反襯得那樣陰暗!
後來離念與楚玉函訂了親,她覺得自己沒有一樣比得上這個妹妹。憑什麼!本來只能穿著簡陋衣衫的窮姑娘卻過得比她還好!她不甘心!於是她刻意接近楚玉函,刻意用林家的顏面威脅父親。
現在,她終於搶走了離唸的未婚夫,她終於贏了一次。可是卻並沒有想象的開心。
*
林戴鬱出嫁,林府的前院很熱鬧。更顯得其他地方非常平靜。離念穿著青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掠過。今日難得家裡混亂,守備比往常都要鬆懈一點。
離念探知到的賬本共四本,藏在林家四個不同的地方,分別是林老夫人房中臥床下被林尚書刻意鑿出的從表面完全看不出的小凹槽,小寶房中較高處的牆體內的一個隱秘的暗格,林為止房中只當做裝飾的書架拉開後的背面,以及林尚書自己房中一塊地板下的小小空間。
據白瀟笙之前所說,這四本賬本應該只有林尚書一人知道放在哪裡。且為了防止有人根據他的行為推測出賬本的所在,林尚書放好賬本後便不會輕易再次開啟。
離念避過家丁們的巡查,趁著眾人都去前廳為林戴鬱送嫁而空置了後院的機會,輕輕鬆鬆一下子拿到所有賬目,並且不忘放了四本外表皮長得一樣的假賬本。雖然林尚書一般不會檢查賬本是否還在,但小心點還是應該的。
取完賬本以後,離念趁著天黑溜出林府直奔鏡湖。前幾日已經傳書回去,讓他們今日前來拿賬本。和前一次一樣,鏡湖邊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已經停著一葉竹製的小舟。離念確定四周無人,輕輕跳上小舟撐杆划向湖心。
這一次取賬本,除了白瀟笙以外,虞睿居然也來了。
離念跳上畫舫,仍舊假裝不知一般問一聲白一,然後走進小閣內。
虞睿和白瀟笙一黑一白執著與衣服同色的棋子正在下棋,屋內充盈著一股清茗的香氣。白瀟笙見離念來了,笑眯眯招呼離念來旁觀下棋。離念搖搖頭,迷茫的眼神清楚的表現了她不懂棋的事實。
沒一會兒,白瀟笙苦思一番以後耷拉著臉對虞睿道:“我又輸了。這麼多年了,你讓我贏一次會怎樣啊?”
虞睿悠哉一笑,眼帶揶揄道:“原來你只能靠別人故意放水才能贏棋?”
白瀟笙被一噎,頓時沒有話說,轉而衝離念招手。離念剛才不敢打擾,現在兩人結束棋局便立即行禮:“見過少主、師傅。離念已將賬本取來。”說罷呈上賬本。
虞睿接過賬本,翻了翻以後似笑非笑道:“交予你辦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似乎不管東西藏得多隱蔽,你總能很快找出來。”
離念面上神色一片平靜:“少主過贊。”
白瀟笙捧了杯茶遞給離念,一臉得了一個大寶貝似的表情:“嘿,小離念,難得你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