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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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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闕 朔風颯颯鳴(1)
夜闌已深,漠上狂風肆無忌憚地橫掃。書房內,燭火高照。
羅棟一拍桌案,“好,我領兩萬騎兵,打前鋒。”
三人圍著桌案而站,案上一幅包含中原北疆與廣袤漠北的江山圖。楊策負手而立,垂目久久凝視輿圖,眉峰如刀。
副將魏亦晨道:“將軍,還是我打前鋒。”
楊策阻止兩人,敲著圖上一處戰略要地,沉聲道:“羅將軍,你領三萬,隱秘行進,莫讓柔然發覺。魏將軍,你領兩萬,由東路挺進,出其不意地消滅柔然王庭東面三萬騎兵,務必在日落前趕到王庭。我領六萬,會會柔然可汗。”
語聲淡定,倒似敘述一件尋常小事。羅棟有些不屑,疑問道:“此計甚妙,只是,你只領六萬,而柔然十萬鐵騎,恐怕……”
楊策微微一笑,“六萬足矣,懷朔鎮必須留守一萬將士。”
魏亦晨點點頭,打趣道:“公主安危關乎我等生死榮辱,不可掉以輕心,一萬將士該是足矣!”
楊策目中隱然透出一股戾氣,“好,後日卯時,三軍齊發,與柔然決一死戰。”
兩位大將見他目露殺機凜然生威,為之鼓舞,“夜已深,屬下告退。”
楊策送兩員大將出了書房,行至朱欄,追加一句:“今晚所議之事,只有我等三人知曉,莫要洩露。”
羅棟與魏亦晨望見朱欄外瓊庭裡一抹雪白身影,驚聞楊策嚴肅之語,連忙齊聲道:“屬下遵命。”
楊策微覺兩人異樣,旋即望見湘君公主孑然立於瓊庭,聞聲轉身望來,眉目冷寂。
兩員大將欠身行禮,“末將參見公主殿下。”
楊策眉頭微皺,“臣參見公主殿下。”
朱欄裡懸掛著素紙燈籠,一片昏紅中,寧歌一襲素白衫裙愈顯清冷,“免禮。”
兩員大將知趣地告退。
方才一瞥,廣袂與青絲飄掠,竟有欲飛的錯覺。楊策緩步上前,淡淡關切,“漠上夜寒,公主早些回房歇息。”
緇袍佩劍,踏著狂風而來,彷彿天地間的一切盡為他掌控。
二哥尚處水深火熱之中,她焚心似火,怎會安然入夢?
寧歌瞥他一眼,冷譏道:“楊將軍二十載戎馬生涯,馳騁沙場出生入死,鐵馬冰河白骨如山,蹚著鮮血從修羅場踏上廟堂高處,乃南蕭黎民爭先傳頌的不敗神話,不知此番與柔然一戰,可有必勝把握?”
楊策知她所慮,眼梢處浮出笑意,“公主過慮,臣定當救回王爺。”
寧歌挑眉道:“你扼守瀟江六七載,水戰精熟,然而柔然鐵騎神勇善戰,風馳電掣,倏來忽往,不知此前楊將軍可有遇見?”
楊策淡笑,“公主是滅我軍將士威風,還是長柔然志氣?”他神色倨傲,“既然公主也說臣是南蕭不敗神話,此番征討柔然,定能旗開得勝,不辱君恩。”
寧歌緩緩道:“不知楊將軍有何良策?”
狂風掠起緇袍廣袖,墨黑如鷹展翅,叫她不禁想起今早校場上那抹傲世的甲冑身影,那威武的果決行止,此時想來,她仍是心神激盪。
楊策朗聲道:“公主憂慮王爺安危,臣明白,但請公主稍安勿躁。”他將玄鐵匕首遞給公主,“物歸原主,公主收好。”
寧歌收下匕首,卻聞他從容之語,“公主還記得麼?無論時辰對不對,只要公主站在原地,縱使火海刀光,縱使千山萬水,我一定會站在公主前方,就像昨晚那樣,楊某會護公主於左右,令公主不傷及半分。”
寧歌心神一震,思緒急速飄回建康皇城國宴的那一夜,昭陽殿前曲折石徑上,他說過類似的話語,同樣的堅定語氣,同樣的低沉嗓音……他究竟想要表明什麼呢?對自己的忠誠麼?
第十闕 朔風颯颯鳴(2)
可是,他不需要對她忠誠,只需對母后忠誠!
眼見她凝眉細思,楊策的眼底閃過一絲隱秘的笑,語聲中不掩讚歎:“公主果敢,竟將刺客刺傷……”
寧歌不屑於他的讚賞,打斷他,“你如何知曉許昌通敵賣國?許昌是懷朔統領大將,你不擔心他的部下因憤恨而別有異心麼?”
一夕之間便揪出叛國逆賊,他當真具有通天徹地之能?檢閱三軍之際,射殺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