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有了他時,她才知道,她放開了多麼珍貴的寶物。
不過呢,當她抬頭看到那張冷臉時,她還是認為保命要緊。
他們一路沉默回到住處,他大方地掏出鑰匙開啟大門,她趁他開燈、關門之際,拔腿衝向她的房間。
燈亮,門關,同時一雙健臂箍住她的腰,迅速將她帶進一個火熱的懷抱,她都還沒站穩,他熱燙的唇瓣已然覆上。
她喘著氣,試圖轉頭,他霸道地以手掌扶住她的後頸,不讓她扭動,她的唇立即淪陷在他急躁探入的舌裡。
他的吻很不溫柔,猛烈得像一場超級強烈颱風,瞬間將她籠罩在他的暴風圈內;又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兇惡地撕咬著她,大肆蹂躪著她的唇舌。在兩人緊密交纏的嘴裡,他瘋狂地纏卷,不客氣地啃咬,她在他的強襲之下,不止失去了呼吸,也失去了自我,已然全身癱軟的她,只能承受他更加狂野的掠奪。
這是懲罰之吻吧,若連十一年前的那巴掌一起算,她甘願受罰。
她抬起僵在身側的兩手,慢慢摸索上他的腰,有如蝸牛爬行般,再慢慢往後摸索,一寸寸爬過他的身體,最後,在他背部緊緊交抱住。
他身體一震,熱吻暫時停歇。她主動進攻,舔上倉皇舌尖,才要深入纏綿,他已敏銳地回擊,再度延續方才的深吻,而且變得更加熾熱,更加激烈,狂驟的吻雨落在她嘴裡、她臉頰、她脖子,來來回回,一吻再吻,又吮又舔,重重地,深深地,密密地,好似不這麼將她狠狠地吻到全身種滿他的印記,無以宣洩他所有的情緒。
他下體的膨脹始終緊抵著她,不時因他的動作而摩擦到她的敏感部位,令她忍不住逸出呢喃,才朦朧意識到這可能是要命的挑逗時,他的手掌已來到她的胸側,來回用力地壓揉她的渾圓。
她的喘息更加劇烈,也聽到他變得濁重的呼吸聲,就在她以為兩人的激情即將一發不可收拾時,他卻緩下了動作。
親吻由深而淺,緩緩地退了出來,轉為在她唇瓣上輾轉輕吻,再如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她的眼睛、鼻子、額頭;胸前的愛撫也變成柔緩撫摸她的背部,最後,他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推了開來。
他的熱氣尤薰炙著她,這短短的分開距離令她悵然若失。
她又期待什麼呢?
如果這是懲罰,那他達到目的了。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他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瞳。
“美國威斯康辛博士生的男朋友?嗯哼?”
那由鼻子噴出來的聲音簡直像高八度的汽笛,刺得她耳膜發疼。
“唸經濟學博士,交往快四年,身高一八0,移民澳洲。請問,他叫什麼名字?大學念哪裡?修哪門經濟學?移民澳洲哪個城市?”
她想說些什麼,這時才發現嘴唇被吻得麻麻腫腫的,一時動不了。
“說不出來?說謊前記得打草稿喔。”他露出得意的笑。
說了一個謊,就必須以更多的謊去掩蓋,她事蹟敗露,已經無法再胡說更多不存在的事情了。
“你還不是唬我說,這間房子是你朋友的。”她終於出聲反駁。
“你可以有一個虛擬的男朋友,我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剛買了房子的朋友?”
“你、你你你打一開始就是存心騙我,要拐我住到這裡來,我我我……”
“我我我什麼?”他很惡劣地模仿她的結巴。“這屋子本來就是結婚用來當新房的,你先住進來有什麼不對?”
直到這時,他一直牢牢注視她的目光才轉向屋內,準備正式宣示他屋主的主權,卻一眼看到她放在房間外面的兩個大紙箱。
“你這是幹什麼?”他冷了臉。
“搬家。”
“不準!”
“你自己說的,出了公司,你就不是蓋副總。”她多說幾句,嘴唇總算恢復靈活。“你不能命令我。更何況現在你也不是我的直屬上司。”
“好,不是蓋副總,是關心你的學長,如何?”
“唔。”
“找到新房子了嗎?”這是深長的殷切關懷。
“差不多。”
“我不喜歡模稜兩可的答案。”這是標準的蓋世太保說話方式。
“房東也要篩選房客,他說過兩天會通知我。就算不成,我還有其它選擇,反正,一定會搬出去。”
“你哪裡都不搬,只能住在這裡。”
事到如今,她已不容許他再橫行霸道下去,她必須表明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