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思想幼稚的人,才會把感情生變,歸咎於距離和時間。”陸離收回視線,笑笑,沒有再說話。心裡卻在默默崇拜自己:原來關鍵時刻,自己可以這麼虛偽,而且虛偽得不留痕跡。
“我……如果陸先生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李界一瞬間覺得,自己和陸離彷彿被加了特效,他變得越來越渺小,陸離卻變得越來越大,最終,他只能抬頭仰視。
“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另外,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又收到了什麼無聊的禮物,或者簡訊,今天的事,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她是我的老師,難道起碼的問候都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今天的戲碼,希望不要再上演,故意挑起事端讓她出來,其他人都是本市的,他們回家後,你是不是就要藉口自己錯過了車,請她陪孤身一人的你一起過個除夕夜?如果我今天沒有和她一起來,你準備幹嘛?”
“你……你怎麼……”李界渾身一顫,眼前這個男人,是有千里眼順風耳嗎?還是會讀心術?
陸離笑笑,站起了身,走過他身旁的瞬間,停住了腳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這些手段,你還沒有我十四歲的時候玩得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挺拔的身影走到顧念悠面前,立刻遮住了大部分燈光,顧念悠迷迷糊糊地睜眼,抬頭,驚喜道:“你們談完了?”
“嗯。”陸離伸手牽住她的手,把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回去吃年夜飯吧,估計都等急了。”
“我想吃八寶鴨,你順路開過去買一隻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店的很好吃。”顧念悠拉著他的手晃啊晃的,語氣裡滿是嬌意。
“好。”
“啊,還想吃……冰糖葫蘆。”
“這個不行。”
“為什麼?”
“我很討厭山楂的味道。”
“我吃,又不是你吃!”顧念悠鬱悶地抱怨。
陸離停住腳步,側頭直直地盯了她很久,目光很是熾熱,顧念悠愣愣地承接他目光的掃射,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為什麼他不允許她吃冰糖葫蘆。
因為她吃了,嘴巴里就會有山楂的味道,而之後……萬一、可能、也許、大概,就會傳到他嘴巴里。
所以,他不允許。
顧念悠的臉色頓時泛起了一層嬌豔的玫紅色,低頭沒有再說什麼,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出了酒吧。
李界就這麼站在他們斜後方的位置,直勾勾地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離開。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所做的,根本就是一場無用功,因為從頭到尾,從陸離走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再看過他一眼。準確的來說,從陸離走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看任何其他東西一眼,不管是人,還是物。
因為,她的眼睛裡,只剩下了陸離一個。
二人回到家的時候,顧念悠的母親正忙著往門上貼春聯,紅色的春聯貼在豪華的歐式白色大門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對於坐在一旁欣賞妻子貼春聯時候呈現的完美身材姿態的顧梓修而言,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走進大門,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菜,陸離把買來的八寶鴨交給保姆,看著一旁啃冰糖葫蘆啃得興起的顧念悠,最終還是隻能無奈一笑。
“我不是和你說過這種東西不健康嗎?你都多大了。”顧梓修瞥了眼女兒,不過兩秒,又收回視線,認真看起了報紙。
“呃,我……”顧念悠心一顫,從小時候起,她最敬畏的,就是父親,小時候,往往顧梓修一句重話,她就能嚇得飆淚,現在雖不至於那麼誇張,但還是有些肝顫兒。
“顧叔,您別怪她,是我買的。”
顧念悠一聽,趕忙接話:“對對對,他吃不完才給我的,因為……因為不能浪費。”
陸離汗,他只是想說,是他買來送她的,這樣責任就在於他了,但是顧念悠這畫蛇添足的一句話,把他的計劃全盤打翻了,但凡智商超過70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愛吃冰糖葫蘆吧?
顧梓修搖了搖頭,放下報紙,嘆了口氣,對著顧念悠唸叨,“你這智商,真是完全隨你媽。”
“隨媽怎麼了?小離也隨若筠啊。”貼完春聯的易子悠走到顧梓修身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輕斥了一句。
“小離隨他媽,是上輩子積德。”顧梓修笑笑,湊到易子悠耳邊,調侃道,“念悠隨你,估計是上輩子缺德。”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