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裡面,夏小天一直請假,不知道為何。我也很久沒看到夏小天媽媽了,想著不能做白眼狼吧,於是就打著注意那天拜訪一下。
那天下午,我揹著書包在校門口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朝夏小天家走去。四月初總是雨濛濛的天氣,不再寒冷的風夾帶著水汽吹來讓人愜意,等我到她家樓下的時候頭髮也浸溼了。
門開的時候我被夏小天嚇了一跳,蒼白的臉與我之前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她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淡淡瞥了我一眼,嘶啞著說:“關門,自己找地方坐吧。”
“你怎麼這樣了?”我看她無力地側臥在沙發上,輕聲問,“夏阿姨呢?”
“那個傻女人啊,不知道被騙哪去了。”夏小天懨懨答道,“你來是幹嘛的?”
“看你一直沒來上課,就……看看你而已。”我坐在一旁,不知道怎麼開口,夏阿姨在夏小天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這個我是知道的,“夏阿姨被騙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聽說那個提供了精子的男人,生意失敗破產又惡疾纏身,那個傻子就不計前嫌去照顧他去了。”她嘲諷地笑笑,“怎麼想怎麼惡俗。”
“你呢?什麼病啊?”我看她翻身仰躺著,臉透明地不像話。
“古千引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情敵關係?”她懶懶開口。
“高中生,什麼情敵不情敵的。”
“你還跟我說愛許安呢,開玩笑的嗎?”她睜開眼,“高中生啊……”
“那個不一樣,”我打哈哈,轉移話題,“你身體還好嗎?我就是看看而已,沒別的意思了。”
“還不錯,”她扯著嘴角給了一個笑容,“貧血,休養就好了。”
“那……那就好了。”我也不會說話,不知道該講什麼,“那你好好休養,我就走了?”
“愛走不走,”她扶著額頭,慢慢站起,“別吵我了,走吧。”
我也不好再留下,就也站起向門口走去,手剛觸到門把的時候,夏小天叫住了我,她問:“你來看我是因為我媽媽?”
我一愣,傻笑著:“有一半的原因吧……但是看你那麼久沒來了,順路,也看看吧……”
“真夠順路,”她歪頭,“你對於我做的事情,不討厭?”
“啊?搬座位?當情敵?”我想了想,“也不算太過分,同學間吵吵架而已。”
她嗤笑,裹緊毛毯再次坐了下來,坦然直視我:“你上次考試被抓為作弊,桌子上的公式是我寫的,你一靠近水就會掉進去,所以生日的時候害你掉水潭裡是我故意的,”她說著,自嘲地笑了,“結果我自己反而更倒黴……還有,你以前上課是我故意跟你聊天讓你聽不了課的,你上課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我給你的答案基本都是瞎編的,你住的地方,是我給許安的,想讓他看看你過得多難堪而已……”
“然後呢?”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自我供認,其實聽到這些的時候我沒怎麼在意。
因為都是些,比較無傷大雅的東西吧。讓許安來找我,讓我難堪,讓我聽不了課,都是我的自尊心作祟,是我的不專心導致。我沒有理由責備她,因為如果我要堅持自己選擇的路,這些誘惑是我必須面對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的那麼透徹,但就是不想再責備她。
她看我平靜得很,也沒再說下去了,靠在沙發上閉目,小臉蒼白,看起來很難受。
“那天我看到你和許安去醫院,怎麼回事啊?”我想起這一茬,順口就問出來了。
“你看到了?”她驀地睜開眼睛,眼神如刀看向我,只是不知為何她在顫抖。
“別激動啊,”我止住她過分激動而逐漸泛紅的臉,忙開口,“我只是看見了而已,不知道你們去幹嘛的,我問許安半天都問不出來,所以才好奇而已,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怎樣啊……”
“你說出來也不會怎樣吧,”她眼神恍惚,“反正都這樣了。”
“到底怎樣……”我看著很糾結,但見她瞬間就激動的樣子忙轉移了話題,“我不知道就不知道,什麼事都沒有啦!”
她寧靜地與我對視半晌,開口:“你跟許安會有結果嗎?”
“現在怎麼知道……”我對於這種話題只好忸怩著不知怎麼說,憑她跟我是所謂的情敵關係,就沒辦法讓我好好說話,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其實我和許安,除了多出一段時間的相遇,多出幾分機會相處,沒任何優勢。我是喜歡許安,但是他對我是沒太多旖旎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