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繼而開口道,“不知上官大人可識得,五清先生方延瑞?”
聽到方延瑞其名,上官逸逡竟是周身一震,當真欠缺了平日裡的穩重。
擔心伏靈均多疑,沈振鶴只好耐著性子代為答道,“王君有所不知,這位方五清先生,乃是上官大人的同門師妹。”
“哦?原是如此罷!”伏靈均打量著上官逸逡,心中似乎已然有了些許想法。“前些時候,本君特地拜訪了方先生,有意請她出山,她便提及了上官大人的名號。原來,二位先生竟是自家姐妹。”
唇畔抽動了一下,上官逸逡凝眉開口道,“敢問王君,五清為何要提及上官某人?”
見她果真一臉愁態,伏靈均繼而沉沉笑道,“方先生與上官大人經年久別,似是一心想要見大人一面。只是近日,方先生行動不便。先生囑託本君代為轉達,請上官大人親自登門,一敘舊情。”
“一敘舊情?好一個‘一敘舊情’!方延瑞的確是個當世難求的人才,但此事需要容後再議,上官某人自會給王君一個交待。”上官逸逡的話語晦澀,似乎其中的確大有文章。
伏靈均輕輕點頭,心裡也有了大致的主意。
“王君如今意下如何?”江微樂終是耐不住性子問道。
緩緩起身,伏靈均行至屋內的沙盤前,取了伺人呈上的荊枝,便指向了保州城,“燕地共有十七座城池,如今,翕王殿下已然取走了其中較為豐饒的七座,猶以保州城最為富庶。而剩餘的十座,除卻都城,仍有蘄州、梁州兩座重鎮之城需要殿下一舉拿下。”
聞言,崔楹不禁開口問道,“蘄州與梁州著實難以攻下,二城離王都不過咫尺……”
“正因為蘄州與梁州離燕國王都近在咫尺,故此,一旦殿下取下二城,便可直接將王都左右夾擊。如今燕國境內諸侯既是群起擁戴殿下,殿下大可屆時號召諸侯同時起兵,將王都一舉拿下!”伏靈均滿面自信地將荊枝指向了王都。
沈振鶴只覺得他的想法太過荒誕,滿面盡是疑問,“蘄州與梁州如何取得?這二州且不言駐兵之多,單這地勢便不利於我軍出戰。蘄州與梁州,乃是王都的屏障,易守難攻。倘若我軍集齊兵力攻此二州,只怕會對身後自顧不暇,最終全軍落入險境!”
“女人家的事,還請王君不必留心了。”崔楹悻悻道。
“王君身為男子,顧慮不周,也是情理之中。此事且容後再議罷!”江微樂只覺得面前的男子太過自傲,心中著實不喜。
見群臣如此對伏靈均咄咄相逼,蘇維禎終是按捺不住,開了口,“王君言出如此,自是有他的用意。昔日燕齊交戰,齊軍之所以憑藉兩千精兵便拿下大燕重鎮通州,皆是因帳中有得方延瑞這般的謀士。十年前,方延瑞持才自傲,自以為功高蓋主,處處與齊皇為難。最終因與齊皇意見不合,而被貶官流放,後謫居於北地。倘若翕王軍肯迎方延瑞入帳,這蘄、梁二州彈丸之地,比起昔日我大燕通州重鎮,何在話下!”
看到蘇維禎親自出面支援伏靈均,幾個人頓時間面面相覷,倒都也無話可說了。
屏息間,上官逸逡扶著桌面緩緩站起了身子。她嘆了口氣,將一種沉重的眸光投向了蘇維禎,“既是如此,上官某人……只好走一趟了。”
“上官先生……”蘇維禎感激不已地看著她,卻也極為心疼她這般沉重的面色。
伏靈均在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復而淡笑著答道,“不知,翕王殿下可否同行?本君自當親自為二位引路。”
得到蘇維禎暗中的示意,朱子珣當下首肯道,“拜謁賢士,自當如此。”
“如此果斷,翕王殿下著實令本君刮目相看!”伏靈均面露笑顏,復而看向眾人,“既是如此,本君回城後,便會立刻暗中調兵與翕王殿下,且助翕王殿下一臂之力!”
“得崇安王君相助,我軍大幸哉!”朱子珣笑著答道。
議事完畢,倒也算是融洽。過了片刻後,眾人便紛紛散去了。
深夜裡,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上官逸逡終是難以入眠。匆然起了身,她披上外衣端著燭臺,索性推門而出,向蘇維禎的房間行去。
坐在燭火旁,蘇維禎翻閱著沈振鶴呈上的七份軍情密函,心內百感交集。十二年前的一場大戰,已然讓她飽經人世滄桑。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骨肉至親分離,她完全歷歷在目。如今,與褚宛懿的這場戰爭,竟是壓得蘇維禎倍感沉痛!
聽見叩門聲,蘇維禎匆然藏起了這些軍機要務,稍稍打理了一番情緒。她徐步來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