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開口道,“只是,若同時向兩座大城池發兵,我軍兵力恐是……”
“雖是同時發兵,但卻是聲東擊西之策。制衡兩城駐兵,在其中一城虛張聲勢,造成大軍壓境之假象。我軍只需待另一城中駐軍減少之時,順勢取城即可。”方延瑞沉沉一笑。
聞言,沈振鶴當即起身嘆道,“委實妙哉!”
“方先生當真乃是驚世之才!依先生所言,看來如今,只需伺機放給謝南溪假訊息,引她入甕即可。”沉默已久的江微樂忽然開口道。“妙哉,妙哉!”
在旁入座的上官逸逡,久久凝眸望著方延瑞的背影,忽而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上官府宅內張燈結綵,一派喜慶祥和。到場賓客觥籌交錯,交談甚歡。上官家與莊家,這樁在大燕朝堂內轟動一時的婚事,確實為人津津樂道。
穿著大紅的喜服,上官逸逡在席間輪番地與人敬酒,樂此不疲。
就在全場賓客完全沉浸在歡樂之中時,卻見著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平民女子,大步闖入了大廳之中。
“琴風,我不許你嫁給她!”紅著眼睛,這年紀輕輕的女子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霎時間,全場譁然。無數權貴的目光紛紛向那布衣女子投去,或是驚愕,或是詫異。席間更有人交頭接耳,已然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
當著朝中眾多同僚之面,上官逸逡礙於顏面,只得不顧同門舊情,硬著頭厲聲吩咐道,“來人,快將這不知名的狂徒趕出府去!”
☆、正文 第45章 絕情之念
端著一碗參湯邁入書房,見上官逸逡依舊在挑燈處理政務,上官頤瑞只好放輕了動作。她緩緩將參湯送到書桌邊,見上官逸逡一臉憔悴,不禁便低聲道,“母親,您還是歇歇罷。這幾日您精神恍惚,每日進食得極少,這樣下去著實對身子不妥啊!”
“瑞兒,你方才過來時,你方姨母房中燈可還亮著?”將手底下的幾封手令放入了抽屜,上官逸逡端過那碗參湯,復而道,“這幾日,我心裡確實藏了些事,只覺得愧對於你姨母。”
“方姨母已然就寢了。”上官頤瑞答道,“母親,您一直說對姨母有愧。瑞兒不明白,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聞言,只是止不住地嘆息,上官逸逡沉默許久,終是埋下了頭,苦澀答道,“我與你姨母,當年共同拜在先師門下,又是一同參加鄉試與會試。你姨母滿腹才學,奈何性子不加收斂,得罪了權貴。故此,她便遭了朝中重臣的迫害,最終名落孫山。後又因作詩辱罵聖上,而被削去了所有功名。”
上官頤瑞聞言不免有些驚訝,“姨母她……她之前貴為齊國尚書令兼宮中太傅,怎麼會……會是燕國人?”
“沒錯,她是燕國人。”上官逸逡繼續道,“當年,我與你方姨母共同參加京中一年一度的翰軒詩會,結識了你父親。你父親將我們二人作的詩難分上下,引得我們二人爭執不已,卻也都對你父親有了傾慕之心。後來京中文人幾次雅聚,我們皆得以與你父親同席。幾番見面,三人倒也熟絡了起來。”
不禁淺笑,上官頤瑞嘆道,“想不到,這卻是一段風流韻事。”
“你外祖起初最為欣賞你姨母,可就在已然準備定親之禮時,你姨母卻被革了功名。這些東西,我也是事後才知曉的。”上官逸逡復而道,“兩個月後,我得了官職,你姨母始終對我避而不見。你外祖傳我入府,與我徹夜長談,終是將你父親嫁給了我。但就在大婚當日,你姨母隻身前來大鬧會場。當時諸多賓客皆在場,為保人前顏面,我當即裝作不識得她,讓家丁將她連打帶罵地轟出了府……”
一時哽咽,上官逸逡心中滿滿皆是愧意,“後來許久沒有聽到她的訊息,再一次見她時,便是在十二年前的那場大亂中了。當時她一身錦繡衣冠,神采飛揚地在齊國軍營中出謀劃策,為齊國人所敬重。我那時才得知,原來她在八年前被我轟走後,竟一怒之下投奔了齊國,且受到了齊皇的重用。”
“大燕,始終是姨母的一處傷心之地。今日聞聽母親所言,瑞兒日後必當盡心侍奉姨母,以寬慰母親之心。”上官頤瑞眸光中透出了一絲黯然。
一個月後——
坐在客棧廂房內,僅穿著一套便服,蘇維禎緩緩將茶杯遞到唇側,不禁抬眸望向了對面之人,“既是如此,你回去便告知沈大將軍,讓她勿要急躁。攻城雖易,守城卻難。如今雖是奪下了蘄州,卻也驚動了褚宛懿的朝堂。看來不久,那邊便會有所動作,我軍必須時刻警惕,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