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在我身側呢?”覺得有些諷刺,他強撐起些許笑意又道。
“倒是不需憂慮。畢竟,此生我怕是不會棄你而去了。”抿而一笑,蘇維禎驟而將馬頭調轉,再行蓄力而發,向客棧而去。
清晨,方延瑞、江微樂早早換過羯族衣衫,進而於院門前集合,準備離開大燕國境。然而,住在院子另一邊的沈振鷺,一大早發現蘇維禎不在房裡,嚇得魂不守舍,忙跑去方延瑞和江微樂那裡通報。
哪知,方延瑞聞言後想起昨晚的事,覺得事情有點意思,便故意賣了個關子,“既然維禎不見了,那咱們跟著公子上路,倒也無妨嘛!”
“雪客,你到處都找過了嗎?”江微樂憂心忡忡地又問道。
沈振鷺擰眉答道,“到處都找了,該不會是……”
“抱歉,我們起得晚了。”與伏靈均一同從屋中走出,換上異族服飾的蘇維禎,終是添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見這情景,一行人自是心中有數,倒也沒有再多言了。方延瑞瞅著身側兩個面色尷尬的女子,只是笑而不語。
“我去吩咐手下打點行李,你們還是先用些早膳再上路罷。”受不了方延瑞的戲弄,江微樂索性轉身出了院子。
齊都——
待此伺人將碗筷碼放整齊,譚玉笙留下隨侍厚,便屏退了餘下的人。微微一笑,他端起伏德佩手邊的白玉碗,輕慢地盛起了粥,“陛下,晨間喝些松仁粟米粥,對腸胃再好不過了。”
輕輕點頭,接過譚玉笙手中的碗,伏德佩不禁抬眸與他相視。
松仁的香氣久久縈繞於譚玉笙的鼻端,在他承恩後的清晨,並沒有什麼能比與自己妻主共用早膳,更加愜然美好的事了。然則,此刻女子的眼神,卻讓他惴惴不安。
深深屏息,伏德佩挽上譚玉笙溫熱的手掌,驟然開口道,“有件事,朕覺得是時候讓你知曉了。”
心間一緊,譚玉笙只能繼續撐著明媚的笑意,“陛下,這是發生了何事?”
抿唇沉思,伏德佩望著他的笑,總覺得有些憂慮,“楚英……衛伺君他,有了身子。”
“這樣的喜事,陛下怎的這樣遲才告知臣伺?”聞言雖是一怔,他還是忙起身吩咐隨侍道,“你快去備禮,送去衛伺君那裡。”
伏德佩鬆開了緊握著他的手,“此事不宜聲張。”
坐回她的身側,譚玉笙大約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如今在這後宮之中,既是隻有自己知曉衛楚英懷有鳳裔之事,倘若日後衛氏的孩兒發生任何意外,這罪責自己必定逃脫不得。
十餘年伉儷情深,譚玉笙今日怎會料到伏德佩對他如此的算計!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拖延症大魔王……
☆、正文第104章九皇銀池
手上的青梅茶被飲得盡留杯底,茫然隔窗望著院內的瓢潑大雨,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氤氳水汽,衛楚瑜的思緒不禁又被拉扯到了那年的盛夏。
在傾盆大雨中久跪的她,倔強的模樣始終讓他經年難忘。原本,衛楚瑜並不知曉那個面黃肌瘦的女孩身上,究竟揹負著怎樣的血海深仇。然而,對於他而言,離機堂中的生活無疑是冰冷而寂寞的。他避之不及,她卻甘之如飴。
那個雨夜,他接到了從大燕新都送來的信件。褚宛懿的命令,讓他不解。直到將她派去大齊之後,衛楚瑜方才知曉。自己所救回來的丫頭,竟是褚宛懿的親妹妹。
“公子,底下來報,蘇姑娘並未與上官頤瑞同行。齊國人行動失敗,已送來書信。”輕聲推門而入,女子見衛楚瑜正在賞雨,便低聲稟道。
不知怎的,他聞言後在心底竟暗自鬆了口氣。
放下手中的茶杯,稍稍緩過神來,衛楚瑜沉著開口道,“如今兄長有了身子,譚玉笙又受了這樣的氣,齊國宮裡怕是不太平了。”
“不知您的意思是……”
“譚玉笙如今腹背受挫,我唯恐他會對兄長不利。你且多加留意齊宮的訊息,另則打聽一番,伏靈均當年究竟將秋溯月送去了何處。”衛楚瑜聽著嘈雜的雨聲,內心始終不得平復,“倘若兄長因伏靈均在齊國遭了半絲損傷,我便讓他伏靈均以千倍萬倍還之!”
女子見狀,不免有些擔憂,“崇安帝君此刻怕是早已與蘇姑娘踏入羯族境內了。那安息城守備森嚴,中原人很難混入。此番下手,著實不易。”
“他不可能在安息城裡待一輩子,你覺得呢?”冷然一笑,衛楚瑜似乎已有了打算。
安國邊境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