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二生看著兩眼無神,空洞的趙肖氏心疼不已,自從在監牢門口接了趙肖氏,她是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才這短短的十幾天,人就受得不像話,像個木偶一般,你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不止找一個大夫看了,都說是受驚過度,好好休養很快會恢復的,可看著趙肖氏這個樣子,兩人心裡怎麼能夠不擔憂,好在,回到熟悉的環境,趙肖氏緊繃的身體總算有些軟和了。
“如今你們爹的病還沒全好,娘又這樣了,再加上五妹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辦?”肖大生看著三個外甥,開口問道。
“能怎麼辦?好好養著唄,總不能爹孃都不管吧。”趙知節開口說道。
“三弟這話說得倒是容易,養著,三弟不會打算將三個病人都養在我們家吧。”趙周氏冷笑一聲,開口說道:“那樣,我和你大哥就算是劈成兩半也忙不過來,你們可別忘了,再過不久,農忙就來了,到時候更會忙得不可開交,小武又要上學,你們就是逼死我們,也做不到的。”
“大嫂,我家相公也沒有這麼說。”趙王氏開口說道:“總得商量出來一個章程,如今看著是三個病人,剛好兄弟三人可以一人一顆,只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孃的病最終,需要長期的靜養,還需要補品補著身子,花費是最多的。”
“三嫂,你說的是什麼話,感情二哥就不是爹和孃的兒子,怎麼著也得算他們一份吧。”趙何氏不忘記提醒趙周氏,這樣的話,前面三個哥哥都分了病人,也就落不到他們頭上了。
“二哥,二嫂,你們誰有膽子去說,誰就去,反正我和相公是不會去的,五妹的教訓還不夠嗎”如今趙王氏已經歇了要拉攏肖大丫的心思,她還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呢,可不想惹禍上身。
“三弟妹,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趙周氏諷刺地說道,於是,趙家男人沒一個開口的時候,三個女人已經炒成一團。
“好了,吵什麼吵,爹孃不是你們的爹孃啊,妹妹不是你們的妹妹啊,你們再怎麼吵也逃不過的。”肖二生黑著臉,冷聲說道,事到如今,他總算是明白了大哥的擔心,眼角看著大哥,卻發現他盯著小妹。
趙肖氏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她一個人的房間沒有了,跟許多髒兮兮的女人擠在一起,飯還沒有到自己手上就被搶光了,她也反抗過,只是,她一個女人,哪裡鬥得過那麼一群女人,最初她還能夠忍住,可餓了兩天之後,即便是掉在地上的她也顧不上,撿起來吃了,晚上凍得睡不著覺,剛剛一睡著,有人就將碩大的老鼠仍在自己的臉上,看著自己驚恐的亂叫哈哈大笑,這樣的手段層出不窮,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瘋了的時候,她出來了。
看著大哥和二哥的面孔,她想哭,卻沒有淚水,其實,她的一路上的意識都很清醒的,看著三個兒子來接自己,她不願意去回想自己被帶著時候的事情,即便是在大牢裡,她也不願意面自己被兒子女兒拋棄了的事實。
可是,現在呢,聽見幾個兒媳婦吵成一片,誰也不願意照顧病最重的日子,而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一個個沉默不語,顯然是認同自家婆娘的話,趙肖氏想笑,又想哭,結果,一張木訥的臉上只有習慣性地將嘴唇呡成一條直線,她倒是要看看,要親耳聽聽,她的這些兒子們,要這麼處置她這個病重的老太婆。
“這樣吧。”趙守忠開口說道:“我們三兄弟,一年每人四個月輪著照顧,孃的病很重,這個我們都知道,五妹的傷估計也得養上兩個月,爹倒是再吃幾副藥就好了,那麼,爹就同小妹一起。”在他的眼裡,小妹同樣是需要照顧的累贅。
“是先從大哥開始嗎?”趙王氏笑著問道,她覺得不太可能。
“憑什麼!”果然,趙周氏叫起來了,娘病重的四個月交給他們,豈不便宜了另外兩人。
“抽籤。”趙守忠開口說道:“由大舅舅和二舅舅來作證,第一次抽籤,抽到照顧誰就是誰,接著才開始輪,從病最重的往輕的輪,你們有沒有意見?”
趙知節和趙知義這次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想了想,點頭,算是同意了趙守忠的提議。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抽籤呢,你們,呵呵,可真是孝順啊。”肖二生說著這話時,眼裡帶著無盡的冷意,趙家的幾人心裡也明白,這一次,他們算是將兩位舅舅得罪了,可是,若是兩位舅舅稍微體諒一下,就應該明白,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二弟,犯不著生氣,”肖大生看著三人,“所謂言傳身教,他們已經為人父母了,也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