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泛亮了,木梳掰著赫連天賜的手,驚恐地道:“我…嬪妾不是故意的,這時候不早了,皇上您繼續睡哈,嬪妾該回宮了。”
赫連天賜這叫一個氣,小時候就算了,現在兩個人身份都不一樣了吧?還敢整他?成習慣了是不是?
瞧著她這一身寢衣,單薄得要看見裡面的內容了,就這麼跑出去絕對是丟他的臉。還打算一次整他兩回?
木梳要被掐死了。好在赫連天賜年紀小,武功還沒有到層次,所以她還有呼救的餘地。
“荊良叔叔救命!”
母親說過了,荊良是帝王的暗衛,叫喚一聲總會找到的。
荊良黑線了,這樣的情景,他該怎麼辦啊?救了會被小帝王責備,不救的話……不救的話小帝王連帶著他都要被初見那一群人責備。
想起赫連君堯的眼神,荊良一個寒戰,迅速躥出去將納蘭木梳抱起來,脫離了赫連天賜的手掌。
“荊良,誰都可以使喚你麼?”赫連天賜看著荊良抱著眼淚汪汪的木梳,臉色沉得難看。
“屬下這是在護駕。”荊良滿頭是汗地解釋:“您現在動了納蘭小姐,太上皇和未央宮那邊都無法交代。”
這是大實話啊!小主子您一定要聽啊!
赫連天賜平息了一點怒氣,沉默。是他衝動了,該直接去納蘭侯爺那兒告狀的,這樣贏的就是他了。可是他動手了,母后連帶著乾孃們絕對用無數種方法懲罰他。
該怎麼辦?安慰這丫頭麼?赫連天賜猶豫了好一會兒,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下來。”他對納蘭木梳伸出了手。
木梳是被嚇著了,直搖頭,白嫩嫩的手臂勒著荊良的脖子,打死不下去的樣子。
“荊良叔叔,帶木梳回去吧,我再也不要來這裡了。”木梳慘兮兮地把自己的脖子給荊良看:“你看皇上好凶,木梳會沒命的,讓木梳回去吧。”
赫連天賜沉了眼眸,咬牙切齒地道:“納蘭木梳,你下不下來?”
木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傻了才下去,我要去未央宮,你給我掛個妃嬪的名頭髮月例就好了,我不要在你身邊了。”
想得美!赫連天賜剛想發火,但是轉念一想,又恢復了平靜,拿起一件披風摔在木梳的身上,道:“隨你的便,宮你是不能出的,想去哪裡,離朕多遠都可以,朕不勉強的。”
總有她來求他的時候。
荊良轉身抱著木梳出去了,放進捲雲的轎子裡,讓捲雲好生帶回去照顧。
木梳抓著身上的披風,可憐兮兮地回她的蘭草宮。一點也不掩飾地將自己脖子上的紅腫給眾宮人看,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地跟尚未熟悉的宮人道:“我就說不想進宮的,皇上那麼暴虐,一點也不會疼惜。要不是納蘭家與皇室交好,我非讓他給掐死不可。再也不想看見皇上了,再也不想了。”
剛開始還對她有些介懷的各宮嬪妃聽見自家眼線回來說的情況,心裡不禁就是一涼。
皇上那麼暴虐麼?看起來明明是很好看的少年啊。
連後臺這麼硬的納蘭小姐都是如此待遇,那她們呢?
心下害怕起來,各宮的人都找了時間往蘭草宮跑。
“妹妹脖子上的痕跡消得真快。”良嬪看著木梳光滑白皙的脖子,有些詫異。宮人明明回稟說的是,脖子上很多紅腫淤青啊,這才過半天,怎麼就這麼幹淨了。
納蘭木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命好,孃親從宮外給我拿了很多玉肌膏。這玉肌膏啊,不管什麼痕啊疤的,抹一抹就會好。效果不錯,也不貴,才二十兩銀子。有它在,以後要是再遇見皇上…”哽咽了一下,木梳同學聲情並茂地繼續道:“再遇上皇上,遭到這樣的待遇,我也可以放心了。”
眾人聽得慼慼然,有點兒心計的連忙問她還有沒有玉肌膏。這麼奇特的藥,是個女子都需要的。
木梳一邊捏著小手絹兒,一邊讓捲雲端了一大堆玉肌膏出來,邊哭邊道:“妹妹帶進宮的就這麼多,各位都是姐妹,買三盒五十兩,買六盒送一盒啊。”
捲雲:“……”
幾位妃嬪都含蓄地咳嗽了一下,然後在談笑間將銀票從袖子裡塞給捲雲,讓貼身丫鬟偷偷抱走那些用精巧的盒子裝著的玉肌膏。
一個下午來慰問木梳的嬪妃一共來了九個,玉肌膏賣了五十盒。大門一關,納蘭木梳笑得在地上打滾。
捲雲忍不住搖頭,嘆息道:“娘娘您這樣真的好麼?都把陛下給誣賴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