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天了。
赫連君堯專心趕路,頭也不回地道:“念來聽聽。”
“是。”荊良展開紙條,上面只有楚雲起寫的幾個字:“速回,有難。”
“有難?”帝王皺緊了眉頭:“落日城的瘟疫應該已經得到控制了吧?”
“嗯,連帶著永元大範圍內的瘟疫都得到了遏制。”蕭雲道:“前些日子看的報紙上都說一名奇女子帶領護士隊成功戰勝瘟疫,百姓可以放心的新聞。”
赫連君堯聞言微笑,那小破丫頭,自己誇自己真是從來不害羞。
“那還會有什麼難?”荊良想了想:“該不會是沐卿和綠綺出了什麼事了吧?”
帝王皺眉,雲起會給他寫這個的話,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會是跟初見相關的事才會這麼急。可是那小破丫頭好好的,哪能出什麼事情?
“加快速度吧。”帝王道:“儘量在兩天之內趕到。”
“是。”
…
初見醒來的時候,紅錦綠綺和楚雲起都在床邊守著她。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最後一天。
“我的屋子還有一點兒沒做完,你們不要圍著我。”初見坐起來,抹了抹眼睛,接過紅錦遞來的帕子洗臉。
綠綺沉默地站在一邊,楚雲起也是坐在門口,不斷地看向遠處。
“別看了,今天他回來不了。而且我們也說好了,你們一定要瞞住他。”初見一邊往楓葉上抹漿糊,一邊道:“你們都是忠於皇上的人,就要做對他來說最好的事情。”
紅錦也不說話,只幫著遞東西。昨天晚上誰也沒有睡好,後半夜他們三個在庭院裡聚集,最後商議的結果是——沒有道理讓娘娘一個人承受那麼多,連死了都不能得到皇上的祭奠。
所以即便皇上會傷心,幾人還是決定,若娘娘當真去了,會將她用上好的棺材儲存起來,等著陛下回來。
初見貼了一會兒,差不多就貼好了。抬眼掃了一下屋子裡沉默的三個人,初見同學突然笑了笑,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給君堯寫封信,沒寫好之前你們不要進來。”
紅錦一愣,楚雲起也回過頭來。綠綺皺眉道:“娘娘,現在留您一個人,我們不放心。”
初見扯了扯自己的臉,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好著呢,給我半個時辰就好,半個時辰之後再進來吧。”
幾人都是沉默,沒有人願意離開。
初見的臉色也沉了一些,微微不悅地道:“你們連最後的時間都不給我麼?”
楚雲起皺眉,最先站了起來,看了初見許久,往外走了。紅錦嘆息了幾聲,也拉著綠綺離開,將屋子的空間留給初見。
楓葉房子已經做好了。初見看著幾人關門出去,往前院走,終於鬆了口氣。拿出一支筆在楓葉上寫了一首詩,放在楓葉屋子的屋頂上。然後拿了兩張銀票,快速地從窗子出去,由後門走上了街。
“請搭我去城外的楓葉林。”初見上了一輛馬車,將銀票給了車伕。
車伕一見銀票,也沒有看其他的,快速帶著初見去了。馬車搖搖晃晃的,沒有宮裡的好,差點將初見給抖下來。可是幸好挺快,在他們發現之前,她已經下了馬車,囑咐車伕不要與人提起她的行蹤,然後走去了楓葉林的最深處。
要失蹤還是失蹤得徹底一點比較好。
初見想起了她那個夢,憑著記憶,當真找到了那與夢一模一樣的地方。
“楓葉明明就厚得可以將我埋起來。”初見嘟囔了一聲,寂靜的楓葉林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天色有點陰,但是也不是要下雨的樣子。
在落葉上躺了下來,初見滿足地嘆息了一聲。終於還是躺上來了,都說了軟軟的會很舒服嘛。
一個時辰可能快到了,眼皮又開始重了起來。
初見最後看了一眼那一望無際的天空,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本來不想哭,卻還是有眼淚從眼角滑下去,一直落進楓葉堆裡。
赫連君堯,赫連君堯,若是有緣,哪怕再輪迴一次,我也會找到你的。
…
“起風了。”紅錦看著街道上被風吹得揚起的布帆,喃喃地道:“好大的風,葉子都要被吹掉了吧。”
楚雲起不聲不響地站著,覺得心裡有點涼。
綠綺守在沐卿身邊,看著沉睡不醒的這人,再想起初見,終於沒有控制住,大聲哭了出來。
哭聲在這寂寥的天氣裡傳得很遠,和著紛紛揚揚下落的楓葉,落在了初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