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鬥地主。三皇子那廝身體好,第二天起來就沒事了,可憐小綠綺還足足養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沐卿一次也沒進過宮,據說只是給東宮送了不少書信。人影也沒見著一個。
綠綺倒是有些釋懷了,只是腰間多了一個竹葉的香囊,很精緻,但是看起來像男子佩戴的。她臉上時常有笑容,初見也就沒有太擔心。
隆嘉帝偶爾召見她,就聽她說一些故事和笑話,眉眼間的疲憊是越來越重了。盧公公臉上的擔憂也越來越濃。
這天,隆嘉帝召初見來,終於還是說了別的話題。
他說:“初見,你大皇兄也不是特別罪大惡極的人,只是被嬌慣壞了,又一直以為儲君是他的囊中之物,後來才會做出那麼多的傻事。你三皇兄冷漠了一些,若你有機會也勸勸他,畢竟是手足,何苦這樣為難。”
初見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皇帝這是不忍心赫連玦玉重傷剛好就被送進了宗人府,讓她去給三皇子求情。
可是……初見磨牙,她更想勸三皇子直接將那禽獸送下地獄去!
忍不下好奇心,她抬頭問帝王:“為何您分明知道他們在背後對三皇兄都做了些什麼,卻不幫三皇兄,只偏袒他們?”
赫連玦玉也好,季貴妃也好,哪一個不是巴不得三皇子死的。比起他們來說,殿下已經是很仁慈了。可偏偏皇帝護著,讓那兩個壞人就跟有不死之身一樣,打倒了還能原地滿血復活。
“朕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錯事。”隆嘉帝靠在床頭輕聲道:“就是因為已經錯過了很多,才不想錯過這最後一個。季貴妃,她應該是這深宮之中最後一個真心誠意愛著朕的女子了。所以初見,不要怪朕,朕不過也是怕孤單一個人罷了。”
初見怔愣了許久。
隆嘉帝喘了口氣,又繼續道:“朕可能也時日無多了,朕走了的時候,會帶走他們的。初見,你不必讓仇恨矇蔽了雙眼,你是一個好孩子。”
不要讓仇恨遮蔽了你的眼睛。這句話,好像還有人給她說過。初見抬頭看著隆嘉帝,他眼裡有慈父的光芒,溫暖極了。
“嗯,兒臣明白了。”
恨一個人比愛一個人還累,以她的個性,是不會累著自個兒的。
“對了,再過兩天,你又要去香山寺了吧。”隆嘉帝突然說了一句。
初見沒有反應過來,迷茫地看著帝王:“我去香山寺幹什麼?”
隆嘉帝一怔,眼神突然就深邃了起來,看著初見道:“香山寺…你每年總是要去看看你的母妃的。”
糟糕,還忘記了這個。初見乾笑兩聲,道:“是該去看看了,我都忘記日子了…”
大殿裡一陣沉默。隆嘉帝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嘆息道:“沒事,你母妃的祭日與先皇后…相隔不遠。每年總是你和君堯一起去的。不過今年君堯很忙,朕另外派人護送你吧。”
“好。”初見心虛地點了點頭,連忙找了理由退出朝乾宮。
當過帝王的人,總有一雙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所以初見不敢保證,到現在為止皇帝有沒有發現自己是冒牌貨。但是她知道的是,一旦被發現,後果很嚴重,還可能給三皇子惹麻煩。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去朝乾宮晃悠了,躲得遠遠的就不會被抓住把柄。
去了趟東宮,蕭雲卻說殿下不在。初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打道回府。最近身邊的人都在玩失蹤,三皇子也是連續幾天沒看見了,沐卿也不在,良辰也不在,只有楚雲起偶爾來永樂宮給綠綺複診能見上幾面,其他人都和消失了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她小動物的直覺太靈敏,總覺得隱隱的有風暴在醞釀。
幾天後,皇帝給她安排了車隊護送她去香山寺,帶隊的是一個靠譜的將軍,三皇子忙於國事,沒有來送行。
初見一點也沒有想過赫連君堯在躲她這個可能性,只是以為他真的很忙。
宮門門樓上,看著那車隊越走越遠,蕭雲忍不住低聲問主子:“真的要這樣做麼?萬一公主知道了…”
赫連君堯負手而立,一身白衣被風吹得飛揚,黑色的眸子很幽暗,帶了一些漠然與冷血。
“她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怎麼樣。”他對她的性子瞭解得很清楚,看著遠成一條線的車隊,赫連君堯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步了,蕭雲,不要出任何的差錯。”
“屬下明白。”
墨髮上的白色錦帶微微飄動,這男子還是一樣美得傾國傾城,臉上的笑意可以看起來很溫柔,也可以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