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
他會不會有危險,完全在於他有無繼續活下去的必要,在於她心中是否還有他,還惦記著他。
連怡靠坐在椅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刻都沒有挪轉,等著他說出後話。
不料,一陣輕微的聲響,將她的視線拉至臥榻所在的方向。
“清……”是清嗎?連怡看著臥榻緩慢移動,看著臥榻移開的位置慢慢露出密道口,身子驀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隨之手撐椅子扶手,緩慢站起,嘴角顫抖,輕喚:“清……清,是你麼?”除過她,只有清知道這處密道,一定是清,他還活著,他沒死,一定是他……
眼眶溼潤,淚水沿著臉龐滑落而下,連怡腳步輕挪,慢慢走向密道口。
“鈺兒,我先上去,若無突發狀況,你再抱著駿兒上來。”
是清的聲音,多年過去,清的聲音沒有變,一點都沒有變,“清……”連怡在距離密道口三步外站定,再次喚著愛人。
鈺兒,他口中的鈺兒,是他們的小女兒嗎?
那駿兒又是哪個?
“怡兒……”風清出密道,抬眼便看到連怡,先是一怔,而後眼角溼潤,笑了笑道:“我回來了,鈺兒也回來了!”
說著,他望向密道口:“鈺兒快上來,上面沒外人。”
連城低應一聲,抱著顧駿從密道中走出。
又是一陣輕微的響聲,密道口閉合,臥榻回到原位。
“鈺兒……”連怡含淚的目光由風清身上挪開,落在連城身上,顫聲道:“快……快過來,讓母皇好好看看你!”
放顧駿在地上站穩,連城這才看向站在她不遠處,一臉病態的女皇。
基因真夠強大,她與連錦的容貌,與女皇幾乎無二,如果忽略女皇臉上的病態,說她們是姐妹,也無不可。
走近女皇,連城取下臉上的面紗:“你好,我叫顧連城。”
連怡怔忪:“鈺兒,你是不想認母皇嗎?”是她的鈺兒,是她的小女兒,模樣與錦兒近乎一模一樣,不過,她們身上的氣韻卻有所不同。
以前的錦兒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出事後的她,雖性子大變,可是整個人很冷,極難讓人與她親近。
可眼前的鈺兒,她身上也有股子冷意,但她收放自如,且微笑時,頰邊流露出的兩個梨渦,無形中又給她增添了幾分親和力。
“我只是還不習慣……”連城微笑,“這是我幼弟,他叫顧駿。”介紹顧駿與連怡認識後,她看向君弈,眸光澄澈,有禮道:“你是國師。”
她不認識他,看著他,眼裡除過一絲好奇,就是陌生。
君弈心口一痛,妖冶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笑,那笑尤為清雅,不自然地惑人心神。
“我是。”
惑人的笑容,惑人的聲音,比之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城忍不住被君弈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吸引——銀髮,白袍,世俗之氣,似乎沒有半點沾染到他身上。
他就像無盡的黑暗中,突然湧現出的一道亮芒,給人以希望,光明的希望。
風清扶連怡坐回椅上,低聲與她說了幾句什麼,就見連怡對空道:“魅!”
“臣在。”
隨著應聲,一身穿勁裝的黑衣女子,倏地出現在殿內。
她單膝跪地,面向連怡的位置,頭微垂,背脊挺得筆直,揖手待命。
“以後赤練就跟著太女,務必要保護太女安全!”連怡表情嚴肅,一字字道。
魅抬頭,應道:“是!”赤練是連怡手中,僅剩下的唯一一支可完全信賴的力量,魅是這支力量的統領。
“帶太女前往宸宮歇息,朕與國師,皇君還有幾句話要說。”宸宮是靈月每代女皇登基之前住的寢宮,也就是國之儲君的住所,在連怡之後,宸宮一直空置著,朝臣對此多有猜疑,但也僅限於猜疑。
至於緣由,則是女皇都已架空,要儲君又有何用?
目光由君奕身上收回,連城訝異:“太女?”她看著連怡,風清,神色恢復淡然,淺聲道:“我在靈月不會長時間駐留。”
連怡眸光柔和,聲音虛弱道:“母皇需要你,靈月的百姓需要你,鈺兒,你看母皇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支撐多久?”
“大周有我的親人。”說著,連城走至連怡面前,伸出手,為其把脈,半晌後,她道:“祛除你體內的毒素,再加以藥補,食補,不出數月,你的身體就會大好。”收回手,掏出一粒冰靈果製成的藥丸,“服下這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