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要是什麼都不做,就站在這等死,這於一國之君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
斂起心緒,齊遠目光一凜,縱身而起,可也就在他凌空的一瞬間,鄔木禛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利劍,那劍宛若一縷月華,輕薄柔韌,又似一道寒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飲血劍……”齊遠大驚,奈何沒等他說出後話,鄔木禛手中利劍驀地刺處,直擊他心口……
沒有絲毫聲響,亦沒見他身上的明黃中衣破損,更沒見有鮮血溢位,但他的身體已直直墜地,剎那間便沒了呼吸。
蒼白的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了,他的血,這一刻全被飲血劍吸盡。
“將人送回寢宮。”看向一旁的屬下,鄔木禛手腕微一震,飲血劍瞬間沒於袖中。
聞他之言,那屬下拱手應聲是,扛起齊遠的屍體很快不見蹤影。
“三弟。”目光挪轉,鄔木禛看向呂齊太子,伸出手,拍拍對方的肩膀,道,“明ri你就會成為呂齊新君,希望咱們兄弟齊心協力,以最短的時間拿下大周,拿下這整個天下。你放心,父皇一刻都沒有忘記過你,更是對你的母妃寵愛有加,一旦天下一統,你就可以和欣貴妃相認,共享天倫之樂。”
呂齊太子,也就是鄔蒙三皇子,只是點頭“嗯”了聲,再未多言。
見他神色中帶了絲畏懼,鄔木禛心裡很滿意,“記住,你是我鄔蒙三皇子,身上流的是我鄔蒙皇室的血,莫做出令自己後悔終生之事。”
鄔木燦抿了抿唇,迎上鄔木禛幽深不見底的目光,道,“臣弟會謹遵父皇和太子之命行事。”
“很好。”鄔木禛嘴角漾開一抹淺笑,點點頭,“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語落,他提起輕功,與其餘的屬下片刻消失不見。
鄔木燦?呂齊太子齊澈嘴角緊抿,怔忪的眼裡湧上極致傷痛,在這傷痛下面,是極致恨意。
十八年,十八年來,他都以為自己是齊澈,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兒,卻在數天前的一個夜裡,被人告知,他不是齊澈,不是呂齊人,更不是呂齊太子,他是鄔蒙的三皇子,從一出母腹就被秘密送入呂齊宮中。
難以接受,也無法接受,但在來人擺出的一系列證據面前,以及,以及對方用一種不知名的藥膏抹在他胸口,隨之出現的那個只在鄔蒙皇室男嗣身上才出現的神秘圖案,在他原先什麼都沒有的胸口上顯現而出,那一刻,他宛若被雷擊中,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血緣,就因為身體裡流著鄔蒙皇族的血,瞬息間就要他背叛父皇,背叛呂齊,眼睜睜地看著養他十八年,傾心教導他十八年的父皇,慘烈死在當場。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在一起,鮮血順著指縫滴滴掉落,他卻仿若渾然未覺。
經連城安慰,顧寧算是安下心來,身體也在三日後,徹底恢復如初。可是她臉上常有的嬌俏笑容,因那個可怕的夢再沒有浮現過。
每天,她幾乎每天都要去熠親王府,問詢有無蕭湛的訊息傳回。
去一次,失望一次,時間匆匆,很快距離她做那個夢已過去近一月,仍舊沒有蕭湛的訊息,顧寧心裡難受,但不想親人擔心,便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顧氏、和醫學院的學業中。
這樣的她,無疑讓人心疼,奈何誰都不知該如何相勸。
因為開解,勸說之語,連城等人都沒少說,實在想不出能再說些什麼。
且,蕭湛確實出事了,就在顧寧做那個夢後的第五天,皇甫熠收到一封飛鴿傳書,裡面提到蕭湛為掩護暗蝶成員脫困,被人下了黑手,隨後又遇到馬賊圍殺,最終失蹤。
收到這個訊息,連城心裡當下就一緊,一再叮嚀自家男人和兄長,萬不能將此訊息告訴顧寧,以免那傻丫頭做出過激之事。
由飛鴿傳出知曉蕭湛發生了意外,而七天後的夜裡,連城和皇甫熠看到滿身疲憊,帶著厚厚一卷簡易地圖回來的暗蝶成員,再從其口中聽到蕭湛遭暗算的具體經過後,兩人的心情變得尤為沉重。
遭那種齷蹉手法暗算,又莫名其妙遇到馬賊圍殺,這於功力受限的蕭湛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九死一生。
人,可還活著?
活著,又會遇到怎樣的事?
“還是沒有訊息麼?”沐浴過後,連城和皇甫熠躺在床上,將頭枕在男人的臂彎裡,皺著眉頭道,“你說……會不會凶多吉少啊?”
皇甫熠親吻著她的眉心,輕嘆一聲,柔聲道,“別擔心,不管人有沒有事,我都會想法子把事情查清楚。”
“皇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