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聲,御書房內徒然一篇寂靜。
寂靜的壓迫人心。
“爺是不記得了……”半響,東方九再次幽幽開口,“即便如此爺也知道誰是該信任的,誰是不該信任的。可你們真真讓爺失望。!”
“爺!”四人大驚出聲,“奴婢(奴才)知錯,請爺責罰!”非凡獨家手 請勿轉載
我傻愣愣地看著這一切,許久都沒想明白這東方九到底是失憶了還是恢復記憶了?難道有些人就算什麼也不記得了,也照樣能比狐狸還精麼?
“你們幫爺守住了爺的江山,一點一點地給爺講爺的過去,對爺忠心與不忠心的人和事。你們一心一意對爺,爺都看在眼裡。只是,”話鋒一轉,“你們為什麼不告訴爺,爺忘記的最重要的是什麼?若爺真的是傻了,豈不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爺自個忘了什麼?”就那麼輕輕嘆息了一聲,東方九的目光停在了我身上,柔和的令人心酸。
“爺這些日子來百思不得其解,爺想不明白有什麼能讓爺能不顧大局地跑去言國搶親,爺想不明白是什麼能讓爺初登大寶就揮軍南下寧願披個昏君的罵名,也想不明白到底有哪個能讓爺不顧自己的生死。”東方九淡淡地說完,波瀾清漾在幽深的瞳裡。
他看著我,一雙鳳眸黑到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他問我:“你知道是什麼麼?”
吞了口口水,不自覺地向後退著,莫名地搖著頭,不是不知道,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是什麼麼?”他又問。
募地,他笑了,我能看到他胸口的劇烈起伏。
東方九笑著從矮桌上拿起一隻白玉碗,對我說:“這才是你辛苦熬好的‘七色草’。”
我心裡一驚,伸手就要去抓,東方九單手高舉起白玉碗,微垂下頭,幽亮的黑眸盯著我說:“你知道是什麼麼?”
“你!——”他這是在威脅我。狠狠地颳了他一眼刀,我乾脆不夠了,反正也夠不著,人家不是個高麼,我湊和什麼勁呢。
“您要倒就倒別那麼多廢話,你想逼問我什麼?我就一奴才,能告訴你什麼?”我切了一聲,冷著眼抱肘看他。
“奴才?呵呵,有哪個奴才連皇帝的朝服都穿不好的?有哪個奴才的眼神無時無刻都在皇上身上盯著?有哪個奴才連給主子沐浴都會臉紅?有哪個奴才每次下跪都跪得那麼不甘願?”
嘆了口氣,東方九竟笑了,鳳眸微微彎下,薄唇微微上揚,柔情立湧,“上官凌,我真不明白我為什麼能這麼容你。”
他沒問為什麼是你,也沒問為什麼喜歡你,只是溫柔地笑著說為什麼能這麼容你。
嘴角抽搐了下,一個“你”字被我硬生生哽在了喉間。
他什麼都知道,連我是誰都知道。他知道他喜歡我,他知道他為我做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他也知道白衣相卿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瞞著他……
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呵呵,有,有的。
他不知道對他重要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記住的僅僅是一個名字,一個重要性的地位。
如此而已。
如此,我便笑了,極盡奢華的笑意卻沒有令人驚豔的美感,有著幾分冬日的涼薄,“東方九你該說的也說了,該罵的也罵了,能不能讓地上那四個起來了?你自己沒跪過哪知道跪在地上的時候有多涼。”地上有多涼,心裡又有多涼。非凡獨家手打請勿轉載
“起來吧。”東方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對跪在地上的四人說。
“行了,不是他們不想跟你說我,是我不讓他們四個提的,好歹你還有記性的時候也讓他們叫過我‘凌主子’,我說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的。”走到平日都是東方九小憩的軟榻旁,我笑**地倒上,半眯著眼睛慢慢地說著,“你呢這個人夠聰明,你能自個兒琢磨出這麼多門道也不容易,可失去記憶的人呢,就是差點兒意思。”我撐起眼皮,瞄向他站立的方位,看得出他眼裡的驚訝,對他笑了下,“可你琢磨不出我對你的想法啊,對不?”
東方九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白衣相卿四人茫然地望著我。
“你對我從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我打著哈欠,漫不經心地與他娓娓道來,“這天下間有誰不知道我上官凌鍾情於軒轅霄的?就連街上的孩童都知道為什麼我那麼討厭上官楚楚。”人累了,哈欠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啊!都怪我蹲在地上給那巴嘎熬了這麼久的湯藥,眨眨眼睛看著他繼續說,“莫名其妙地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