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詩書禮儀便落下了不少,改日臣妾在紫宸宮獨替你補一補才是。”
衛瑾拭了嘴角,“皇后此番過來,所謂何事?”
姜嬈終於站起身子,目光在皇后身上掃了一遍,徑直往內室去了,連禮也沒福一個。
皇后只是端莊地笑著,不見怒意,“白妃近來身體欠安,兩位帝姬年幼需要人手。左右臣妾福薄,至今膝下無子,便想著將帝姬接來紫宸宮細心照拂,一來身為後宮主母,為白妃分擔些實屬分內之事,二來帝姬也如同臣妾身出,都要教我一聲母后,養在身邊可慰寂寥。”
這三份可憐,七分情切,說的句句在理。
就是衛瑾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眼看此事將成定局,卻是姜嬈復又從帷幔中緩步走出,她綰了綰髮絲,上前便挽住了衛瑾的胳膊,“阿瑾,方才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今兒見了帝姬,心下愛憐難捨。宮裡乳孃甚多,人手充足,將帝姬接過來照拂,一來可以充分利用人手,而來也可以和臨猗做個伴兒。”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方才皇后所言。
衛瑾眉心跳了跳,俯身望著她柔麗的臉容,心下頭痛不已,這個女子真個是詭計多端,又不知此番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皇后提高了聲音,“姜貴妃休要無理取鬧。”
姜嬈臉兒一沉,眉心一蹙,默默地鬆開手去。
衛瑾擺擺手,“白妃身虛,更要有帝姬陪伴,是以帝姬仍養在瑤華宮,再派兩名乳孃過去照料。”
一場針鋒相對的戲碼,不歡而散。
姜嬈意興闌珊,往內室去給臨猗餵奶,衛瑾絲毫不倦怠,教婢子將茶水一併端到書房去,繼續處理朝務。
一計不成,還有後招,倒要看看皇后能撐到幾時?
……
靖太后的萬壽宴如期而至,排場不輸往年。
皇上似乎有意彌補些甚麼,畢竟軟禁了她數月之久,不表一表孝心,難以服眾。
母子二人席間溫和款款,瞧不出一絲嫌隙來,但鏡子碎了便是碎了,裂痕永遠無法填補。
流水宴席,花香歌舞。
去年此時,姜嬈是站在旁邊侍奉的,時移世易,這回她已經是座上賓,位份擺在那裡。
安貴人等即便是心有不甘,也無法,終是各自吃茶,心不在焉罷了。
節目並無甚心意,唯有尚服局獻上的一分賀禮,別出心裁。
十尺來長的一副雙面繡百福圖,但卻並非成品,經由十二名舞姬踏歌而舞,將剩餘的點睛之筆,一步一針地繡上去。
但見滿場水袖羅腰,十二位舞姬臉覆面具,風情無限。
那身姿是無可挑剔的柔軟,那舞步是沒有破綻的優雅,而百福圖更是隨著樂至□而徐徐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美輪美奐,靖太后沉浸在這新奇的表演中,一時專注。
姜嬈原本也是看戲,只是看著看著,卻發現舞姬之中,最前方那人莫名就有熟悉之感。
但就在這分神的當口,舞姬的腳步突然變幻,最後一針刺破卷軸之後便直直衝著靖太后飛去。
慌亂中,靖太后連忙往旁邊閃去,堪堪躲過了一劫。
但不料,正是這看似避險的一側身,卻才是致命的一擊。
因為就在眾人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畫卷上時,鋪蓋下來的畫卷掩蓋了一個人的身影。
當暗衛出手時,已經為時過晚。
靖太后僵在座榻之上,緊緊捂住小腹,而一柄泛著森然白光的匕首赫然貫穿了她的身子!
極度的震驚和疼痛中,靖太后已是口不能言,梳理地一絲不苟的鳳仙髻,釵環散落。
衛瑾目眥盡裂,巨大的震驚中,就見那佩戴面具的舞姬已經挾著靖太后的身子定步往後退去。
身後是幽深的叢林,叢林之外正是城牆高陡的邊緣。
猩紅的血染透了靖太后的華服,她雙目微垂,唯有一雙手緊緊扣住那舞姬的手腕。
對峙之中,情勢緊急。馮淵緊急佈陣,將那舞姬圍得水洩不通。
不知為何,靖太后先是臉色一震,旋即笑了起來。
那笑意詭異的很。
“你到底…還是索命來了…”靖太后聲音破碎,衛瑾卻是沉聲喊道,“母后切莫多言,儲存體力。”
負在身後的指節微微曲起,暗中射手們有序地架起弓弩。
“當年是我欠你一條命,但當日所為,即便是今日我仍是毫無更改,”靖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