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過,只是這裡再也沒有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等著他,空曠的大殿即便燃著燈火,也是那般清冷。
高展踱步在大殿中,獨自一人呼吸著殿裡的空氣,緩緩閉上眼,呢喃道:“蘭兒,我還能怎麼做?”
兩年前的一個寒冬,那個女子一頭白髮,滿面皺紋,年僅二十幾歲的她已經芳華不在,整個人痴痴傻傻的一個人呆在這個大殿裡,誰也不見,直至那夜,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芙蓉殿,他終於可以走進這被封鎖許久的大殿。
賀蘭兒蒼白的髮絲在夜色下,是那麼滲人,他緊緊攬住懷裡的女子,即便滿面皺紋,他也覺得那是時間最美的容顏,可是,這是他親手葬送的。
“展哥。。。。。”懷裡人虛弱的呢喃道。
“我在。”他攬住懷裡氣息減弱的女子,親吻著她的髮絲,溫柔道。
“我夢到我們小時候去的那條河了,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還只是小皇子,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上,只是我一個人的展哥哥,你帶我去抓魚。。。。。。”賀蘭兒唇角帶笑的回憶道。
“記得,都記得。”高展輕聲道。
“爹爹總是呵斥我,說我大逆不道,沒輕沒重的。。。。。。可是,我真的是很想吃你親手烤的魚。”
“其實根本不好吃。。。。。”高展苦笑:“我根本不會烤魚。”
“但那是你烤的。。。。。。”賀蘭兒輕聲道:“展哥哥,我都懂,蘭兒都知道,蘭兒只想求你一件事,蘭兒死後,把懿歡送出宮去交給庭歌,不要讓他參與皇子之爭,一輩子,做個平凡人。做皇帝,太辛苦。”
“恩。”高展輕聲應道,心裡苦笑他的蘭兒還是那麼聰明,分明是一件事卻是包含兩個意思,交個賀庭歌,便是保賀庭歌一命。
撫摸著那女子曾用過的東西,高展兩年來添上的幾絲白髮在銅鏡裡若隱若現。
只希望,懿歡不要成為第二個賀庭歌。
當傅清城回到王府的的時候,海堂一驚一乍的大叫一聲:“小王爺!小師叔回來了!”
徐子陽在附近,一時跑的有些急,差點被有些滑的地板滑翻,幸虧海堂扶了一把:“小師叔,總算是回來了,小王爺可是擔心壞了。”說罷瞪了一眼抱著他的腰不撒手的海堂。
賀庭歌看到傅清城的時候,表情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怎麼,只是鬆了口氣:“沒事吧?”
“沒事。”傅清城看賀庭歌三天不到,面色就不好看了這麼多,唇角動了動:“以後不會再不告而別了。”
只是一句話,賀庭歌就像是除下心裡一塊大石頭似的整個人都鬆了。他很想問傅清城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傅清城根本沒有要說的意思,索性也就沒有問。
突然,傅清城覺得小腿一沉,低頭一看,卻是懿歡抱著他的小腿大眼睛眨巴著看他,軟軟的叫道:“師呼。。。。。。”
傅清城忍不住一笑,蹲下身子把懿歡抱起來,懿歡坐在傅清城胳膊上,捏著傅清城一股髮絲,奶聲奶氣:“舅舅天天都不笑,老叫清城,不帶我玩。”
難得的,賀庭歌老臉一紅,小孩子就是童言無忌。。。。。。傅清城聽著倒是唇角勾了勾,戳戳肉糰子鼓鼓的腮幫子:“他叫清城幹什麼?”
“不知道,就是叫名字,師呼。。。。。。舅舅好想你。”
一句話道出了心聲,傅清城一頓,看著賀庭歌。一邊的海堂被徐子陽拉走,賀庭歌尷尬的站在傅清城對面,半晌,沉聲道:“嗯。”
“傅清城!”突然一邊冷聲冷氣的冒出來一聲,傅清城下意識的覺得後背一涼,就看到穆嵐冷著臉過來,一把抱走懿歡放到賀庭歌手裡,一雙鳳眼掃過來:“跟我過來。”
傅清城聳聳肩,誰說師兄就不用怕師弟的?
賀庭歌抱著懿歡看傅清城無奈的跟在穆嵐身後走遠,捏捏小糰子的鼻子:“小鬼,誰教你那麼說的?”
“哥哥。。。。。。”懿歡捏著小指頭笑眯眯的說:“哥哥說,醬紫師呼會開心,舅舅也會開心,就會笑了。”
賀庭歌無奈笑笑,戳戳肉糰子的腮幫子,嘀咕道:“人小鬼大。”
傅清城看著穆嵐把他拉進屋裡,先是把脈,再是看臉色,一通折騰後才放開人問:“沒事?”
傅清城眨眨眼:“沒事啊。”
穆嵐眯著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傅清城皺著眉心:“怎麼了?”
“沒什麼。”穆嵐沉著臉放開他。“你最好不要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