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海堂吸了口冷氣,迷迷糊糊道:“小王爺,欠我一個人情。”
“小王爺親自給你上藥,你安息吧。”賀庭歌手下輕了輕,恍惚間想起當時在翠谷,傅清城給自己上藥的情形,那少年坐著輪椅,忍著寒氣入骨的疼痛給自己上藥,還不忘調侃他 。
想著想著,無奈的笑了笑,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想到那人。
上好藥,給已經睡著的海堂蓋上被子,賀庭歌看著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的天際,去外面舀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水刺激面板,被冷風一吹,頓時疲憊散去一大半,索性就在營地周圍走走。
那個大黑和傅清城有什麼關係?摸上腰間的藥瓶,這藥瓶是當時自己離開梨園的時候,傅清城原本打算讓他帶走的,可他沒帶,只帶的創傷藥,也早用完了。
眉頭輕輕一皺,感覺自己雖然在這個世界呆了很久,但還是對身邊發生的事不甚瞭解。看向北方的山脈,在黑夜裡若影若現,現在,真正能相信的,只有海堂一個。
“小王爺?”冷不丁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賀庭歌聽到腳步聲了,但是沒在意,沒料到是來找自己的,回頭看到身後人,陌生的面孔。
那士兵胳膊纏上繃帶,肩上也纏著一層,身上換了乾淨的衣服,但髮絲還是有些亂,賀庭歌想了想,似乎是剛才誓死守在運水馬車邊的那個小兵。
“有什麼事?”賀庭歌淡淡問道。
那士兵咧開嘴一笑,感激道:“剛才多謝小王爺出手相救!今後我的命就是小王爺的,誓死追隨小王爺。”
賀庭歌聞言一愣,他救這年輕人的時候,可沒想這麼多:“你的命還是你自己的,好好保護好,才能做心裡想做的事。”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為國效命,雖然我等沒有小王爺高超的武藝,但是,卻同樣有保家衛國的心!”
“你叫什麼?”
“律光。”
賀庭歌從懷裡拿出那瓶藥,遞給他道:“拿去吧,挺好的創傷藥。”見律光不接,他頓了頓,淡淡道:“養好傷,才能為國效命。”
律光聞言,滿懷感激的狠狠一點頭,接過賀庭歌手裡的藥瓶,眼裡閃著淚光,在篝火下訕訕發亮。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種平凡的人能受到高高在上的人的眷顧,原以為,自己就算馬革裹屍,也不會有人在乎。。。。。。。可是眼前少年淡淡的目光中透露出來的讚許和期盼告訴他,他是一名戰士,和他能夠比肩的戰士。
賀庭歌伸手捏了捏律光完好的另一邊肩膀,以示鼓勵。他不知道,因為自己簡單的一個動作,換來的,卻是他從未預料到的未來。
律光目送著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邁著還有些蹩腳的步伐向著營帳走,手中的瓷瓶緊了緊,一股從未有過的信心膨脹整個身心。
“對了。”賀庭歌突然回頭有些猶豫的看著律光:“那個瓶子用完能還給我嗎?”
律光看著眼前少年有幾分尷尬的面孔,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忙應聲道:“我這就回去把藥換出來!”說完也不等賀庭歌有所動作便一瘸一拐的奔向遠處的帳篷。
他在跑的途中猛然想起,那個人為難彆扭的表情,他都忘了,他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雖然發生了這麼一場事故,但是次日傍晚,大軍還是如期趕到了臨月關。
小黑蹲在大黑肩上抱著一個堅果啃著,時不時瞅瞅一邊剛到了住的地方就爬床不起的海堂,也沒敢過去。
大黑打了個哈欠拉住一個小兵:“我住哪?”
小兵被問的一愣,因為臨月關有修築的房子,所以不用住帳篷,但即便如此,數量還是不多,所以賀庭歌和海堂依然住在一塊,大黑的身份誰都不知道,但賀庭歌總覺得他和傅清城有關係,索性大黑整體除了睡覺就是和小黑逗樂,曹任遠也就沒有說什麼,現在跟來臨月關,一時之間倒是把他給忘了。
“這是小王爺的客人。”海堂腿還是有些跛,給小兵說:“快給準備天字一號房。”
小兵忙應著聲道:“先生這邊請!”大黑笑眯眯的看海堂一眼:“好孩子。”
賀庭歌一回來就不見了蹤跡,海堂也沒有跟去看,屁股疼的騎不了馬,今天都是咬著牙來的,一回來就撲倒床上挺屍了。
此時的賀庭歌騎著胯下的紫雲亭站在一出高地,凌冽的寒風颳的臉頰生疼,冷不防還能感覺到夾雜著冰稜子的風打在臉上。此時臨近夜晚,這裡晝夜溫差極大,又時白天正午可以曬掉人身上的一層皮,夜晚卻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