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歌走上前,就看到整個沙盤的地形綿延起伏,幾處插著小旗子,寫著“齊”應該是北齊軍隊駐紮的地方,外圍都是各色旗子,但都井然有序。
“剛才謝虎來報,說是邊關有變,可能要出事。”賀淵低著頭看地形:“你看,近來臨近夏日,我軍守在這裡。”說著手指向齊軍一處駐紮點:“這是荒漠,一入夏,弱水就會斷流,軍中定然缺水,柔然若是此時乘機作亂,比較難做。”
“父親是打算回去?”賀庭歌問。
賀淵負手走回書桌:“是該回去了,雖然這幾年軍中有幾個比較出色的年輕人,但畢竟經驗少,偶爾放放手鍛鍊一下可以,真的遇到大事,還是太意氣用事。”
賀庭歌點頭,卻是如此,自己曾經也是心高氣傲,但後來,打的仗多了,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心性也就慢慢磨礪的沉著了。再看賀淵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宮裡的事,那要不要說了?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跑進來:“王爺,大司徒來了。”
賀淵眉頭一皺,似乎不待見:“當我靖王府是菜市場嗎?什麼人都讓進?”
“喲,王爺這話就見外了。”一把不太正腔正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就見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中年男子走進院落,與賀淵差不多年紀,但卻沒有賀淵那份正氣,這個人渾身都透著幾分算計,雖然看著文質,但是賀庭歌卻看不出來一點弱勢。
“同吃皇糧飯,王爺何必這麼見外呢?”大司徒笑意盈盈的走進來,似乎無視賀淵那一臉不待見。
賀淵冷笑一聲:“大司徒,又有何見教?”
“不敢當不敢當!”大司徒忙擺手,一眼瞅到賀庭歌,訝道:“這不是小王爺嗎?喲,長著麼大了,果然是少年俊才,有王爺當年風範。”
“廢話少說。”賀淵一甩袖子道。
“哎,我說,你好歹一個王爺還是大將軍,幹嘛這麼小氣嘛!還和我個斯文人斤斤計較?”大司徒道:“嘛!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再說我當時也是為你好麼,你就這麼死腦筋?”
賀庭歌默默沒出聲,看來這兩人似乎不是關係不好的樣子。
“哼。”賀淵索性不理會,重新回到沙盤去看地形。
大司徒摸摸下巴,有些無奈,又道:“宮裡出事了,你知道吧?”
賀淵冷聲道:“知道。”
賀庭歌一挑眉,有些不太明白。
“我說你就不關心一下?”大司徒問出了賀庭歌心聲:“好歹是親閨女啊。”
賀淵倒是頭也不抬:“敢在本王眼皮子低下動人,就要做好死的覺悟,不過,既然明知道本王在京都還敢這麼做的,必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那你想怎麼著?”大司徒和賀庭歌一起看賀淵。
“怎麼著?”賀淵拔起一隻寫有“齊”的棋子,思索片刻,猛地插在外圍黃色棋子一頭:“她男人是皇帝,還能讓她受委屈不成?”
“額。。。。。。”大司徒啞然,之後倒是忍不住笑起來:“不愧是靖王爺,有魄力。”
賀庭歌自始至終沒出聲,聽賀淵這麼說,倒也覺得是,一味的給女兒撐腰,作為名聲在外的靖王爺,自然免不了一番口舌。再說,有皇帝在,必然不會出什麼大事。
賀淵似乎不想理會大司徒,但是卻也不將人逐走,就是由著大司徒在那裡打趣,也不回聲。
賀庭歌想了想覺得眼下也沒什麼事,就退出書房。
一眼看到穆嵐正往後院走,賀庭歌想了想,大概是去看明珠了,左右沒事,便緊走幾步跟上去,穆嵐聞著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往後院走。
說起來,穆嵐似乎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倒不是說王府養不起一個人,也就多雙筷子多個碗的事,再說,穆嵐還是名聲在外的神醫,哪有把神醫往外趕的說法。主要是,穆嵐每天無所事事的樣子,好像沒有正事要做。
穆嵐手裡拿著一個食盒,裡面是從廚房要的幾個雞腿,走到明珠身邊把雞腿遞到明珠嘴邊,明珠就著他的手一口咬掉半個,明珠嘴裡的牙是參差有秩的,雖然大多是尖牙,但是卻排的整齊,兩腮都是食草的平齒,整體倒是和人齒差不多。
賀庭歌到另一邊的馬棚,那裡有幾匹駿馬,看骨骼身架,都是好馬。其中一個隔間裡的一匹馬見賀庭歌過來有些興奮的打著鼻響,不安分的走來走去。
那是一匹通體烏黑的馬,額上有一道白斑,形似雨滴狀,賀庭歌略一思索:“紫雲亭。”唇角一彎,這是他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