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
“貓頭鷹啊,貓頭鷹,你已經奪走了我的雛子,再不能毀去我的窩巢。我含辛茹苦,早已為養育雛子病了!
我趁著天未陰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將窗扇門戶縛緊。現在你們樹下的人,還有誰敢將我欺凌!
我用拘攣的手爪,採捋茅草花;又蓄積乾草墊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為了還未築好的家。
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兒垂危,正在風雨中飄搖。我只能驚恐地哀號!”
小誦臉一沉,但轉而抿嘴笑了。
他站起身來,擎著木簡道:“我也愚笨,不明其意。不過姐姐最擅長寫詩,她一定會懂,我去問問。”
說完,抬腳就走,步履匆匆,彷彿趕時間一般。
平林目送著小誦匆匆遠去,輕輕一笑,這個大王果然好智慧!
朝歌小築,靜悄悄的。
小誦被下人告知,詩言在後花園裡散心。
他躊躇了,去見還是不見?
詩言不再自我禁足了,表明她心情好轉,看來平林的功勞很大。
只是自己誤殺了伯禽,詩言會不會記恨自己,不肯原諒?
小誦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後花園,心裡忐忑著。
遠遠地,傳來抑揚頓挫的琴聲,如泣如訴,哀怨纏綿,其中縈繞著一個低迴婉轉的女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君不知。
小誦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難怪周公會獻上那樣一首詩,而平林也沒有阻擋自己來看詩言。
他可以理解為,詩言是在代替周公向他求和嗎?
小誦彎起了嘴角,心裡卻是格外苦澀,他不要詩言為了周公妥協,他只想詩言能夠愛他。
那琴聲和著歌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小誦聽得心中酥軟,百轉千回。
突然琴絃“咔嚓”斷裂,然後傳來女子低低的綴泣聲。
小誦心一緊,正要跨步向前。
詩言跌跌撞撞,掩面而泣跑出來,與正欲前行的小誦撞了個滿懷。
小誦一把抱住詩言柔軟馨香的身子,柔聲道:“詩言!”
詩言閃身要躲開小誦。
小誦扣緊了詩言的細腰,將她摟進懷中,低柔道:“別亂動,我不會傷害你的。姐姐,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
詩言在小誦成熟的胸膛上推搡著,掙扎著,嬌嗔道:“你閃開,我不認識你!”
小誦聽了,身子酥了半邊,心也癢麻起來,他使勁抱緊了詩言,低聲道:“姐姐,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千萬別不理我。這幾日見不到你,我茶飯不思,夜不成眠,我實在是放不下你啊。給我個機會改過好不好?”
詩言掙脫了半天,非但沒有逃離小誦的懷抱,反而被他摟得更緊,幾乎要窒息了。
索性她也不動彈了,安靜伏在小誦的懷裡,聽著那顆年輕的心,怦怦亂跳。
這一刻,詩言可以確定,小誦是真的動心了!
小誦感覺到懷中可人兒的溫順,心中柔情盪漾,撫摸著詩言的背部和臉頰,嘆息著:“你瘦了好多。”
詩言哼了一聲,悶悶道:“也不知是誰氣的!”
小誦呵呵笑了,他寧願詩言伶牙俐齒,也不要她消沉冷漠,那樣的詩言讓他恐懼,讓他感覺彷彿要失去她了一般。
“還在怪我?” 小誦附到詩言的耳畔,低低道,“周公的那首《鴟鴞》是你寫得吧,是什麼意思?”
詩言聽了,默然無聲。
小誦又繼續問:“你剛才的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意思?”
詩言仍舊沉默無語,心中卻是暗暗感嘆,小誦果然夠聰明,把她的企圖看得明明白白。
小誦見詩言伏在他懷裡,卻是不肯出聲,當下無奈地道:“你既然要獻詩獻歌明心顯志,為何又不理睬我呢? 你如果肯原諒我,我就送份大禮給你,如何?”
詩言聽了,支起身子,揚著粉臉看他。
小誦颳了她秀挺小鼻子一下,笑道:“聽到大禮就願意理我了啊,我送你個周國王妃的位置,你說可好?”
詩言白了小誦一眼,轉而又伏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