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嘆什麼氣?”
太子此刻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他似乎有點印象,時常鬧得朝中風風雨雨,把自個兒爹氣到病床上的,文大人的女兒。
他眉頭一皺,回道:“難道我就不能嘆氣?”
文才倩搖搖頭,“不是說你不能嘆氣,當然,這嘆不嘆氣是你自己決定的,你想嘆就嘆,嘆多少聲都可以,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嘆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我好奇。”
“……”
“……”
沉默。
沉默了一會兒,太子開口道:“難道你不覺得無聊嗎?”
“無聊?”文才倩頭一歪,說道,“我也覺得無聊,但是這不奇怪,在場的所有人覺得無聊都不奇怪,但是你,太子你覺得無聊,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太子一頭黑線:“這有什麼意思。”
“多有意思啊!”文才倩道,“你看看你,這場春宴,說的好聽是賞花,但誰不知道,皇后娘娘這是在給你找媳婦,在場沒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沒道理一個都瞧不上吧?!世人都傳你好色,這麼多小美人兒在你眼前晃悠,你不但不欲火焚身到想撲上去,居然還覺得無聊!為什麼?難道這裡的人都不和你的胃口?”
見過大膽的,沒見過這麼大膽的。
見過無腦的,沒見過這麼無腦的。
太子的頭上已經掛著不止是黑線了,頭頂還有一大片烏鴉嘎嘎飛過,在他耳邊留下吵鬧的嘲諷般的叫聲,太子憋了半天,開口回道:“……誰說我好色。”
聞言。
文才倩拿一臉“你在和我開玩笑”的表情看著他,說道:“誰都這麼說,太子,你的事蹟那麼出名,你該不會沒有自覺吧?”
太子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什麼事蹟?”
“那可就多了去了!遠的不說,我們就說說近的吧,三年前,皇后為你指了一門親事,本來什麼都說好了,和親公主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住到了京都,就差等著良辰吉時一到,花轎抬進門送入洞房了,而你,卻在新婚前一夜花出天價競拍了煙花女子的一夜,不僅如此,還鬧得全天下皆知,人家公主活生生地給你氣回老家去!”
太子聽了聽,這事倒是不冤枉,但是,“這和好色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關係可大了!”
“哪裡有關係了?”
“你想想,你都要娶親了,居然還去逛花樓,逛花樓也就算了還被花魁的美色誘惑BALABALABALA……”
兩人就這麼熱烈的聊起來,喝起來,等回過神來,皆以為找到了人生中的知己,春宴結束之後,又到酒樓去喝了酒。
爛醉成泥,一覺睡到天亮。
兩人的關係也在日漸相處中,從友誼昇華到了愛情,太子終於要娶妻了,而文才倩,就是他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的太子妃。
文才倩嫁給了太子,可與顧貞然的關係卻沒有斷,太子與七皇子,雖然彼時還沒有明顯的衝突,但嚴格來說,還是屬於兩個對立面的陣營,太子妃與世子妃的關係和睦,突然讓人看不清眼下的局勢。
然後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文才倩在某日,進宮拜見皇后,卻在無意之中,聽到了關於顧貞然的事兒。貴妃娘娘行的端莊,側臥在御花園的躺椅上,身後有幾個人輕輕替她扇著風,估摸著是知道周圍沒人,她開口說道:“這顧家的孩子,還真是讓人討厭,該聰明的時候一直糊塗著,不該聰明的時候卻比誰都來得敏感。”
身旁的嬤嬤彎腰上前低喃了兩句。
結果引來雲貴妃的一聲嗤笑,只聽她道:“也好,來人吶,替本宮去將那姓顧的丫頭召來,記住,讓她一個人過來。”
文才倩後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連和皇后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甚至還找了個藉口提前走了出來,摸索著到了御花園,卻看到花園內,早已經沒了雲貴妃的身影。
只剩下兩三個宮婢,在一旁清掃道路。
她才不會傻到,以為雲貴妃露出了那樣的表情,還會輕易放過顧貞然,幾乎想也沒有多想,她抓住一個宮女就問道:“世子妃去哪兒了?”
宮婢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她身後跟著的幾個丫頭,也被她搞得一頭霧水,這個世子妃,誰都不知道指的是哪位。
“我問你,世子妃去哪了!”
宮婢哆哆嗦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