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一堵肉牆,便被人輕輕扶住了。
秦夫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芸兒,你看看,這位將軍怎麼樣?”
什、什麼怎麼樣?
察覺到異樣,她慌亂回頭。
“大娘……”
卻被秦夫人硬生生地轉了回去,前些年她擔心兒子安危,一直沒空思索別的事兒,如今心一定,便想到了顧貞然的婚姻大事!
可是這鄉野村莊也沒什麼好人家。
本琢磨著回京再讓秦坷甄給她指一戶,不料如今自己撞上來一個。
嘖嘖。
這個將軍看著怎麼這麼英明神武,帥氣非凡。
怎麼看怎麼和芸兒適合,她便擅自給人做起媒來。
顧貞然回頭,便對上一雙深邃冷淡的眸子,雖然看著她,卻好似沒有什麼感情。
秦夫人因為高興,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不少,彷彿又恢復了初見時的雍容華貴,她笑道:“怎麼樣?可是合你的意?”
顧貞然被對面的人看得有些心虛。
下意識地迴避。
卻聽見對面的人冷淡地開口了:“夫人,車輛已在外等候多時,既然人已經回來了,是否能就此啟程?”
一陣尷尬。
秦夫人端莊笑道:“好,好。”
*
馬車在路上遙遙而行,在第三天的清晨到達皇宮。
彼時她正在馬車上睡得舒服,完全沒發現自己正在往另一個方向走。
直到一個剎車,她才迷迷糊糊感覺自己撞到什麼,所幸那是一堵肉牆,不冷也不硬,甚至比她車上的木板靠著舒服。
☆、15無顏女(完)
秦坷甄還以為自己最想念張芸。
卻不料在得到訊息的瞬間,邁向了全然相反的方向。
看到張牡丹時,對方正在院子裡澆水。
說起來,這張臉有好一陣子沒見了,今日再看,居然沒有了印象中的恐怖。
可能是最後一次,在門口匆匆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卻像是刻在他心頭,怎麼抹也抹不去。
後來他才發現,其實張牡丹除了胎記,五官整體看來,卻十分和諧。
細看,也並非醜陋。
張牡丹似乎很意外看到他,手中的花灑一抖,一不小心澆多了水。
“你……”
怎麼在這?
秦坷甄看了一眼她帶傷的手,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然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就聽見自己說——
“我……來看看你,順便和你說一下,封后的事宜。”
牡丹道:“若是這事,你大可不必與我商量,你如今是天子,想娶誰都沒問……”
話說一半,卻沒了下文,一隻手被人牽起,她驚愣抬頭。
秦坷甄似笑非笑看著她,道:“是關於你的事。”
*
“姑娘,姑娘……”
顧貞然緩緩睜開眼睛,一個長相清秀的宮女跪坐在自己面前,水靈靈的眼睛正瞧著自己,微笑道:“姑娘,封后大典快開始了,還請您更衣。”
更衣?啊……
她四周環視了一眼,“皇后呢?”
“皇后已經回屋沐浴了。”
“恩。”
她從床上起身,從容地在宮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齊。
開門出去,正看到張牡丹迎面走來。
她穿著新制的紅衣,上繡有五彩鳳凰彩羽往外蔓延擴張成一團祥雲,一條小型金龍躲在雲層間,袖口鑲著金絲桃花,針針線線出自一等繡娘之手,做工精細不已,裙襬長長拖於身後,彰顯出一分雍容華貴來。
再往上,一雙秀手帶著三兩個戒指,手腕上帶著上好的羊脂白玉環,手一動作,摸上剛梳好的髮鬢處,幾支金釵鳳冠滿當當地插在她的腦袋上,紅唇端莊大方,氣勢嚴厲。
換上金裝,人依舊不是什麼花容月貌。
看著她臉上的胎記,顧貞然的思緒飄遠。
想在這諾大的後宮裡,不知有多少女人在等著看新皇后的笑話,而牡丹卻不能表露一分心虛,更無法向秦坷甄尋求庇護,只好自己挺直了身子,走上這條長長的宮廊。
她勉強起笑意,行至她身側。
期間,一名婢女低頭而來,跟在她的身後,她走得過於匆忙,以至於不小心撞到一個近侍的女官。
女官回頭呵斥:“沒長眼睛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