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長髮,熟悉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別怕。”
很神奇。
只是兩個字,像是有魔力一樣,將她心中的那一點慌亂給壓了下去。
陳品替見到瞿祐出現的時候,就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這人絲毫不遮掩一下地出現在大眾視線下,下一秒便引起了恐慌,肥豬已經被人擠在地上,不斷有腳從他背部踩了過去,踩一下必然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想必顧貞然此刻也該摔倒在地,想想女孩看見人群擠來時的迷惘,他不禁嘆了口氣,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些,他帶著她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擠去。
不得不說粉絲的力量驚人,就這麼幾米的路程,陳品替卻走得異常艱辛,其中還有不知道誰的紅指甲,從他的臉上劃過,劃出一道極淺極細的血痕來。
陳家三兄弟圍著人群團團轉,看到他們出來的瞬間,都十分默契地圍了上來。
“怎麼樣?”
“沒事吧?”
“你們還好嗎?”
顧貞然抬眼看向他們,眼神呆愣地搖了搖頭,穿越了那麼多個世界,這麼大陣仗她還是第一次見,完全被嚇傻了,但是傻了一會兒,她有很快回過神來。
回頭看向陳品替,將手放在他的臉側,慌忙道:“弟弟你怎麼樣?”
然後她便看見了他臉上的那一抹細小的擦傷。
咯噔一聲。
她似乎聽見了理智斷線的聲音,她弟弟,她這個如花似玉(?)年輕貌美到連她都自愧不如的弟弟,這張宛如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臉上,居然!有了擦傷?!
叔能忍姐不能忍!
顧貞然撩起袖子,似乎是準備往人群中擠去大戰三百場。
剛往前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因為起身過猛的原因,顧貞然完全受不住力,被這麼一拉,整個身體都沒穩住,往後到了下去。
坐到某個軟綿綿的大腿,顧貞然疑惑回頭,只見陽光下的少年,正低頭瞧著她,任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雙桃花眼認真而仔細地看著她,說道:“別犯傻,那裡太兇了,指不定你臉上也得添上兩道。”
顧貞然瞪大了眼。
他怎麼知道自己想幹嘛?
三個哥哥都是一臉懵逼,只看見他們的弟弟和妹妹,兩人相親相愛地坐在一起,兩人態度親暱,陳品替的看向陳雪的眼中,帶有一絲尋常姐弟間不該有的異常。
他平淡地說道:“我沒事,一點小傷。”
這個安慰完全是下意識的,君墨與顧貞然在一起那麼久,他就是稍微磕著碰著,顧貞然都要生上好久的氣,更不用說出血了,每次他出血,顧貞然都要折騰上老半天,往往最後倒黴的都是君墨。
有一回他外出著了涼,高燒不退,顧貞然在一旁不吃不喝照顧他好幾天,最後病沒治好,倒是把自己累倒了。
半夜起來的時候,女人在自己的懷裡直冒冷汗,他全身都使不上力,卻還是掙扎著起來,替她擦拭了身子,等女人安穩睡下了,他才走到書房一個人躺著。
夜風很涼,他的腦子很亂,腦內轟隆隆地轉悠著的,全是關於她的事。
他在想。
顧貞然該怎麼辦。
如果她一直跟著自己,其他人不說,雲貴妃肯定第一個要她的命,他不是雲貴妃的親生兒子,所以對方也一直對他有所顧忌,像她那樣多疑的女人,絕對不會放心他的身邊,多出顧貞然這樣一個女人。
顧貞然對其他人來說,不單單是她本身那麼簡單,她出生在權勢滔天的顧家,無論她的目的如何,他的目的如何,其他人都不會深究。
他們只看到,七皇子娶了顧家的女兒,七皇子有了顧將軍的支援。
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其他人感到恐慌,讓其他人猜疑,從娶了顧貞然到現在,君墨明顯察覺到自己府中的眼線多了起來,縱使他再怎麼韜光養晦,眾人都已經把他放在了極具威脅性的一個位置上。
他這麼想著,也不知是不是發燒的原因,想了半天沒有想出結果來,風吹入視窗,他的肌膚愈加滾燙,迷迷糊糊間,手上多了一絲冰涼的觸感。
他回頭,顧貞然不知何時找了過來,睡眼朦朧地看起來睜也睜不開,軟綿綿地坐在地上,側著身子將臉放在他的胳膊上,拉著他的手含糊問道:“怎麼睡這來了?”
怎麼睡這來了?
他是怎麼說的呢?
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