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出嫁不該是件高興的事嗎?為什麼她卻覺得酸澀不已,卻覺得想哭泣,想尖叫?一個不愛她的丈夫,一個要將她置之死地的丈夫,她真的需要嫁嗎?

不等她提問,早有一個聲音搶先回複道。

嫁。當然得嫁。

那是王爺,是皇室,能讓她的家族,一念生一念死的掌權者。

顧貞然感覺她的手不受控制,解繩索的動作開始顫抖,十秒,三十秒,一分鐘,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世界一片寂靜。

咯噔一聲,繩索終於解開了,賈冰冰挪動了一下身子,連帶著椅子發出聲響,她剛要疑惑低頭,完全不明白這戲該怎麼接,卻在低頭的瞬間,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空洞乏味,像是個將死之人。

手上拿著繩索與刀,看來她方才替她解綁的時候,一直拿著一把刀,刀尖冰涼泛著白光,光線映在她的臉上,陰暗不明,她抬眼,精緻的長相被長髮掩蓋一大半,唇色乾裂暗淡,幾乎沒有一點點往日美豔動人的樣子。

或許是周圍太過安靜,被她這樣注視著,賈冰冰突然頭皮一陣發麻,一瞬間連逃跑都忘記了,只一會兒遲疑的功夫,冰涼的觸感爬上她的臉側。

刀尖緊貼著她的面板,鋒利的刀鋒貼著臉過去,滑下幾根汗毛。

“呵呵……”輕笑聲在耳邊響起。

宛如一道春雷炸在腦內。

錯了。

錯了錯了。

她錯了。

女人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肌膚,宛如被鬼魅產生的恐懼,明明知道這是在拍戲,賈冰冰依舊不受控制地害怕到發抖。

她以為,常安能喚起她的理智,只因顧貞然在之前塑造的角色給人一個深刻的印象,好像只要是被常安討厭的事,她都會剋制著不去做。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她雖然起初對常安有好感,可是在一次次被冷漠對待之後,唯一的幻想早已破滅,她一直一直在執著的,不過是從小到大被附加的使命感。

她出生在名門,為家族而活,一生都在習慣偽裝,按照提前設定好的框架,被剪去多餘的自我,像一個被養在花園裡的樹木,緩慢生長,卻在每一次長出屬於自己形狀的一刻,被園丁裁去她的枝幹。

顧貞然此刻不是陳雪,而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她的演技讓人感到恐懼,她輕聲笑著,笑聲冰冷如冰,一下一下,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常安、常安……都會順利的,只要,只要你不出現……”

她低垂著眉眼,狀似溫柔地撫摸上她的臉頰,一寸一寸地蔓延,黑暗逐漸滋長,哐噹一聲,什麼東西落在地上。

完全不受外界干擾,顧貞然看著賈冰冰。

宛如盯著一個死人。

副導不知什麼時候將手中的劇本弄掉了,回過神來慌忙去撿,彎腰的瞬間環視四周,發現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著片場中央,沒有人注意到了他這一點騷動。

副導撿起東西,隨意抓在手上,眼睛又立馬回到了螢幕上。

可怕,實在可怕。

螢幕裡的那張臉,說不上悽慘或者狼狽,她依舊是那個貴女,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高貴,讓她不輕易發狂,所以這份壓抑在外界看來,便是更加詭異。

這不是平常人的反應。

或者說,她這個角色從一開始就不平常,原著中女配的黑化也是在結局,作者在描寫的過程中,反覆強調了女主身世的悽慘,宛如沒有自我的人生。

可是再怎麼按照框架生長,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個性,顧貞然前期的平淡、冷靜,正是她超凡的毅力所致,她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是她將所有的妒恨壓抑了起來,努力在常安面前做個賢良的未婚妻。

她唯一一次爆發是在男主面前,因為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沒有直接利益關係,不如說她自己也知道,她急需發洩,所以才會在臨近崩潰的邊緣,衝著男主發了一通脾氣。

無論前期再怎麼差一點的角色,突然在這一刻鮮明起來,心疼、恐懼、惋惜,各式各樣的情緒纏繞在胸口,在片場中央的那個女人,突然露出一絲瘋狂的笑意。

背脊發麻。

真的是背脊發麻。

副導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受了,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場戲,一個演員,這是真真正正的古代深閨小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個真正被權勢逼瘋的女人。

一個將要呈現在聚光燈下的,演員誕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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