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考古學家,倘若她手上有份地圖,她是不會迷路的。 即使沒有地圖,也不至於。只是她太倒黴了,被人指錯了路,結果駛到這荒郊才發現走錯了。
秋玄沒說什麼,只是叫她上車,接過馬鞭,擼起袖子開始了返程之旅。因為忙著趕路,他睡醒後沒洗臉沒整理衣裝,髮髻垂下幾絲亂髮,一臉的頹廢相,與之前光鮮亮麗的大學士相差甚遠。雖然依舊俊美,卻少了份精神,果然是人靠衣裝。
“秋玄,看你這樣子,真得很像私奔的。”
秋玄斜了她一眼:“你的樣子卻不像,說我私奔,難道和這匹倒黴的馬私奔?”
“你的樣子邋遢,幹什麼說馬倒黴?”
“它不倒黴嗎?平白無故地多走了多少路?”
百里安哈哈笑道:“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會後請你們吃頓好的。”
跟秋玄在一起,總是充滿了歡樂。這一路上,百里安的心情很好,早些受到的羞辱、失去孩子的痛苦也得到了舒緩,總感覺好像旅遊一樣。
可好日子總會有個頭,很快的,他們到了一處小城。古舊的城,只有十幾間商鋪,一百多口人。百里安下馬車,便是古舊斑駁的城牆,門口坐著些年老的人,正在聊著過往。
“到了。”秋玄感慨,百里安點了點頭。
那位金公公真能找個地方養老,雖然是座城,可幾乎沒什麼路人,四周都是山巒,可謂是處於了半隱世的狀態。
秋玄走到那幾個老人面前,行禮說道:“幾位老人家,可知道金老先生的住處?”
那幾個老人指著城東說道:“老金住在城東,你們是他的什麼人呀?”
秋玄笑道:“是遠方的親戚,特意過來探望的。”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老金也有這樣的親戚。”
這些老人感嘆著秋玄和百里安的模樣,這些人或許一輩子都未接觸過外界。秋玄過來拉著馬車,朝著城東走去。
城不大,很快他們來到一間小院前,院門敞開,裡面是古舊的桌凳和一處三間的土房。
這就是先皇身邊最得意的太監歸老住的地方?百里安起初的想象,就算不是富麗堂皇的,起碼是個大宅子吧。可眼前這個,分明是普通的人家。
秋玄在門口叫道:“金老先生在家嗎?”
一個小姑娘跑出來,打量著秋玄和百里安,有些怯懦地問道:“你們是誰?找我爺爺做什麼?”
秋玄露出小虎牙,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給你爺爺說,秋玄拜訪。”
小姑娘又趕忙跑進屋子了,不多時,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走出來,仔細看了秋玄,笑著說道:“是什麼風,將秋大人吹來了?”
秋玄這才帶著百里安走進院子,躬身說道:“金老先生還記得晚輩?”
那老者點頭說道:“雪國最年輕的國考第一,你與先帝對弈那次,老夫還親自給掌了燈的。這位是?”
百里安欠身說道:“金老先生好,晚輩是秋玄的妻子。”
秋玄看著百里安,後者朝他眨眨眼。既然演了一路夫妻,索性繼續演下去吧。
“真是良才女貌,賢伉儷快請進屋吧。小月,上茶來。”
金權金公公,先帝身邊的大紅人,如今只住在簡單的小屋中,身邊一個小丫頭伺候著。
小月一看就是這裡的孩子,見到生人十分害羞。端著茶上來,倒進茶碗中挨個送去,都不敢抬頭看一下。金公公叫她出去玩了,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
“老朽隱居此地,打算默默而中。這地方誰都不知道的,秋大人是怎麼找到了?”
秋玄看了一眼百里安,而後放下茶碗:“金公公,實不相瞞,在下是特意派人查詢公公的下落。”
“哦,為什麼?”
“因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問公公。”
百里安一直看著他們對話,她比誰都要好奇的,可這個時代,為了不節外生枝,還是讓男人們去說罷。
金權抿了抿嘴,他臉上已經沒那麼輕鬆了:“是……什麼事?”
秋玄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小虎牙也收斂起來:“皇宮假山中的羊皮地圖,城郊荒野中的秘密地洞,成千上萬的機關人,這一切,金公公應該很熟悉吧。”
金權臉上有那麼一陣子的恐懼與猜疑,這足以證明他的確知道機關人的事,所以那羊皮地圖也很有可能就是他放進假山中的。
可,為什麼,這一切的背後又有什麼隱情?
金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