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一起離開?
腦子裡空了一個洞,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貫連起來,他們說起一個人,安承少,許繡憶卻並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她顯然在出神,銀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奶奶,你想什麼呢?”
“啊?”
“奴婢說三爺還沒有起來,昨兒大約是喝的太醉了,伺候姨奶奶的丫鬟說昨兒一夜可能連房都沒動,早上去要落紅帕子那帕子還是乾淨的,三爺合衣睡著,姨奶奶坐在床邊眼眶腫著。”
許繡憶沉默了,想打掃許嵐清成親那天也是喝的這樣酩酊大醉,只是因為不喜歡她嫂子。
想來,會不會她的決定是錯誤的,她就不該讓蘇錦源納妾,蘇錦源分明是為了她才納的妾。
不過日久生情,蘇錦源又是個多情的男子,唐夢美麗,聽話,乖巧,總有一天蘇錦源會喜歡上唐夢的。
“老太太呢,回庵堂了?”
“昨兒夜裡就回去了,不敢在家裡過夜。”
“或許在庵堂住一輩子也算是一種贖罪。”許繡憶道,腦子裡想著的是蘇錦業對她說的關於當年的那些事兒。
蘇家老太太無疑是罪孽深重的。
回了家,四姐兒正從房裡出來,看著許繡憶道:“奶奶,你回來了,一早上就不見你,你這是去哪裡了。”
銀玉忙道:“奶奶去賑濟難民,結果暈倒在了路上,還好被人發現送到了二部,我剛接了奶奶回來。”
“暈倒了。”
四姐兒驚慌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許繡憶:“奶奶怎麼會暈倒?”
“我沒事,可能是昨兒太累了,今兒起的又早的緣故,不要驚擾了旁人,知道嗎?”
四姐兒忙道:“奴婢知道的,奶奶你趕緊進來吧,昨兒那麼累,一早上怎就去賑濟難民了,奶奶你這樣的菩薩心腸,天底下還找得到幾個,奴婢給您弄點熱粥來。”
“不用,在保寧堂二部吃過了,你們出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去看看三爺起了沒?”
“那奴婢給奶奶弄點熱糖水來。”四姐兒依舊是擔心的很。
許繡憶微微一笑,點點頭:“好吧,銀玉,你去看看姨奶奶那。”
“是,奶奶。”銀玉和四姐兒一出去,許繡憶走到了床邊躺下,有些失神的看著帳頂,總覺得心裡有些空洞洞的,像是少了什麼,伸手摸著肚子,腦子裡卻絲毫沒有和蘇錦源歡好過的跡象。
她的生命裡似乎丟了一部分記憶,她猶然記得蘇李氏問她記不記得安承少這個人她說不記得的時候蘇李氏蘇錦業的表情是多麼的吃驚,她該認識這個人嗎?
說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可是那麼多競爭對手,為什麼偏生要撿著安承少問。
她丟了一些記憶,顯然的好像和這個安承少有關,而顯然的蘇李氏夫婦對她有所隱瞞。
這個人,到底是誰,在她人生裡有很特別的意義嗎?
和這個人,或許是生意上有很特別的往來,大抵是有些累的緣故所以才想不起來,大約過幾日總會想起來的,現代醫學上有個名次,叫做短暫性失憶,或許她只是短暫性失憶了。
但是還有一個名詞,明顯的更貼切她現在的狀態--選擇性失憶。
她似乎選擇性的忘記了這個人。
選擇性失憶,念大學時候背誦過的名詞解釋: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她在醫院也有這樣的臨床案例,如果有什麼事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反覆折磨著自己脆弱的神經,不停的遊走在崩潰的邊緣,恥辱、憤怒、委屈等等被欺騙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忘記,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那麼,她現在是選擇性的忘記了安承少這個人嗎?
是因為他刺激了她的神經,讓她遊走在了奔潰的邊緣,所以她才忘記了這個人。
從蘇李氏和蘇錦業吃驚又遮遮掩掩的態度裡,她其實就有些感覺到了這個人在她生命裡有著特別的地位。
正想著,銀玉推門而入,道:“三奶奶,三爺還睡著。”
“姨奶奶呢?”
“姨奶奶在梳妝,一會兒就過來給奶奶敬茶了。”
“恩。”
正說著,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從視窗看去,不正是唐夢,許繡憶起床,這裡的規矩還是要守著的,姨奶奶進門的第一天要給正房敬茶,喊一句姐姐。
許繡憶面色溫和的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