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走了《金剛經》。待看到紅藥房的一應陳設,那亮堂的傢俱,那精緻的描畫,還有畢恭畢敬不吭不哈的兩個丫頭,她心裡才好受了點。一杯醇香四溢的普洱熱茶下肚,那臉色白裡透紅又活泛過來:正室夫人嘛,下馬威總是要給的,當頭棒也是肯定要敲的。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中。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榮華堂內,袁夫人正靠著秋香色金線蟒枕,把腳放在紅漆梅花凳上,讓菊葉捶腿。書衡默默的看她□□剛入門的美女,現在心裡還有疑團未解,就踮著腳輕輕的捱過去。閉目養神的袁夫人嗤的笑了:“我沒睡著,你有話就說。”

書衡抓抓頭:“皇家很喜歡送美人給臣下表示愛重嗎?”

袁夫人道:“看人。如今聖上還好。前文皇帝最愛幹這種事。”

書衡湊著臉趴在床邊:“皇上賞的,不收便是大不敬。可收了也意難平。男人辦差有功勞,難道女人治家便沒有功勞?偏要害著另一個。臭男人事多,女人真可憐。”

袁夫人瞧閨女嘟著嘴巴一副替自己憤恨不平的模樣,笑著捏她臉蛋:“可憐的多了去了,再輪不到我們。況且這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這種時候便是看個人手段的時候,要麼忍要麼狠。話說當初的良國公夫人,眼見男人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妹妹回來,二話不說拿著刀子就衝了出來,一把抵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抵在兒子脖子上。放出話來,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丈夫剛一猶豫,她脖子上就一道血痕,是真割!結果良國公自己跪在金殿上請罪,求文皇帝收回了成命。”

書衡點點頭,試想輪到了自己,只怕也耍不出那種潑勁兒,少不得自個兒忍著。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怪男人:皇帝看中的是臣工的忠心和才幹,難道不收這些女人你便不用他們了嗎?大臣也真是的,只要你的能耐還在功勞也在,難道不要這些脂粉炮彈,自己便會失寵了不成?說到底還是貪花的劣根性!帝王賞賜不過是個金光閃閃的藉口罷了。

想到這裡,她又有點納悶,依著袁夫人的性子,和定國公府如今的地位,便是拒絕了也不要緊嘛,幹嘛要忍呢?

袁夫人看著女兒清澈如水的眸子,彷彿猜到她心中所想,笑道:“貴妃娘娘早注意到了永安宮的情況,事先透了點訊息出來。我與你爹爹一參詳,便曉得太后是有些慌了。畢竟梁王一案影響甚大牽連深廣。早些年,太后可是耳聰目明,還想著要垂簾聽政。雖然被閣臣以‘本朝無太后聽政故事’駁回,但終久不死心,盯著朝政。但這次朝堂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卻直到最後才知道訊息,這肯定讓她十分不甘。”

書衡瞬間明白了:“太后是要安個密探進來,充當她的耳目呢。”

“是啊。不過美人計的執行力向來得看人。咱們家,你父親,我是向來都不擔心的。所以瞧著噁心,但其實無妨。為了防止其他亂七八糟防不勝防的手段,還不如把人收了,讓太后也鬆口氣呢。”

袁夫人鼻子裡笑了一聲:“還是向華伯府不如以前了,連著兩代沒出現有出息的兒郎。不然大可以直接在朝堂上安插耳目,哪裡用得著這一招?男人啊,還是得靠男人。女人便是嫁給了皇帝,當了太后,還不得指望著孃家?”

書衡從這話語裡聽出些悲哀和不平來,她正預備安慰安慰這個孕婦,讓她別想太多,安心養胎。卻不料袁夫人坐起身子拍拍自己的頭:“家業再豐厚男人再能耐,自己也得有本事。該有的錢要牢牢抓住,人脈也得好好聯絡,便有一天,離了家離了男人,自己也能充實牢靠的活下去,那才算有譜。”

看女兒一臉孩氣,生怕她聽不懂,袁夫人又解釋道:“知道白素媛吧?”

書衡點頭:“知道。女先生。能詩能畫,還制的出很漂亮的玉花箋。”

“我心裡對這號人物倒是佩服的。她終身未嫁。”

書衡聽了這話,摸摸鼻子,原來你的女神是她。難怪當初開出一大堆恨不得飛上天的提親條件,好像生怕自己嫁出去了一樣。

“她原也是貴胄千金。但父親好酒好賭驕橫不法,不久獲罪,連累的一眾家小入獄遭難。唯獨這白素媛,因為自己才名又高風度又好,又慣會做人交遊深廣,事先察出苗頭,早早出了家,割了塵緣,因此罪不及身。她兄弟姊妹盡數罹難,未婚夫也退了親,後來還了俗也成了孤家寡人。原本世人都覺得她的一生如此悲慘,卻不知她活的反而更自在更暢快。多少人以得到她的墨寶為榮,女孩子將得到她的指點視為榮耀。我當初去拜見她的時候,有幸見到了她的造紙作坊,嘖嘖,那玉花箋的進賬足夠她風生水起過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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