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拉爹爹一起撤退。”
“你不怕?”
“…原本是有點怕的。”書衡摸摸鼻子,但看你這麼鎮定,我忽然覺得慌里慌張的自己很丟人。“爹爹是有辦法可以退敵嗎?”不管怎麼看您都鎮定的過頭了點。
袁國公伸出手指掐算一番,一本正經的道:“我不該命絕於此,但你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讓你走。哎,”他甚是悠長的嘆了口氣:“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啊。”
書衡頓時一臉的臥槽,您平常不都是很靠譜的嗎,忽然來這麼一出是想搞哪樣?您果然是跟和尚呆的太久了吧,以後還是少去寺廟為好。
正躊躇間,忽聽嘩啦一陣水響,一連好幾個*的黑影忽然冒出來衝上甲板,書衡一驚下意識的往袁國公懷裡縮,緊緊捏住了刀柄。袁國公頗為好笑的看著她,“所以,你這是要我保護你,還是你要保護我?”
書衡心道我原本就是寄身異世,*得託,受您多年教養之恩,今日若真是躲不過,我至少死在你前面。還有夫人和兩個小弟弟,你們還可以很好的生活,而我,說不定能見到爸爸媽媽呢。
“公爺,都準備好了。葦草已按要求鋪設好,油和酒都傾倒完畢。”
“很好。”袁國公低頭看書衡:“你真的不走?”
書衡堅定的搖搖頭,直起身體,拔刀出鞘。
那邊的廝殺聲已經弱小許多,水寇來勢洶洶,隨行護衛抵擋不住。眼見得已經有人影朝這邊來。袁國公看看書衡,輕嘆道:“好,你不走。”隨即輕喝道:“放火!”
話音落,火光起,船前五丈處水面上騰空萬道熱浪,紅蛇一般飛舞遊走在水面。書衡怔了一怔,熱氣撲面而來,船隻隨即被火牆擋了起來。書衡難以置信的眨眨眼,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到了晚上,船隊收縮,船隻都聚在一起,護行船隻在四周,袁國公察覺到異常,便令護衛隊主動出擊,將來訪者擋在遠處,為己方爭取時間和空間。
袁國公下令開船,慢慢說道:“托夫人的福,她覺得蘇州工坊造的桐油十分不錯,千里迢迢要帶回來,哎,說是給忠義伯府老太太油那萬年屋的。這走的時候又嫌重,船壓的跑不快,索性把累贅留下來給我們看著慢慢挪。沒料到應了此劫逢凶化吉。”
袁夫人很孝順,忠義伯老夫人畢竟年邁,從九年前起就開始準備壽木了,油了一遍又一遍,自己閒著沒事還要親自去看看,就差直接躺進去試試舒服不舒服了。雖說人都忌諱死,但活到七八十,早看開了。
“再過三十里就屬於順天府轄內”袁國公輕輕用袖子扇去熱氣:“順天府知府不是你四舅,不然他早派人接出來了。”
書衡詫異:“難道現在的順天知府就不管我們了嗎?這火光,遠到天津衛都能看見了。不管怎麼樣都看得出出事了。”她如今已意識到了這個方法的弊端,若無人從外部施以援手,清除這些賊寇,水面上火勢迅速變弱,那正面遭遇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才會讓她先撤這個計劃不是萬無一失的。
而一旦越過火牆,這些人的泅水速度完全比得過船。至於為什麼不用輕便的筏子快跑,那是因為這船被追上了還能依靠艙舷抵抗一番,而筏子被追上只有死路一條。乘著筏子固然快些,但能保證超出三十里嗎?不能,所以只有如此。
這一系列事情描述出來複雜,可事件真正的過程只有幾句話時間。
比袁國公的機變要慢上三分,書衡這回才搞清因果。她死死的盯著河面,注意著水波異動。果然火勢減弱之後,便有悍不畏死之人在水面下,如浪裡白條般飛射而來,縱然船行速度不慢,但兩者的距離還是不斷縮小,書衡的心臟砰砰直跳。
“廚房的熱水燒好了嗎?”
“好了。方才到現在,兩大鍋。”不得不說臨危不亂是領導者的必備素質,眼看著袁國公鎮定自若,排程有序,原本慌亂的小廝丫鬟僕役都抖擻精神,化恐懼為力量。
“好,把能用的器皿都用上。如今之計,我們只有靠水吃水。廚房留個人繼續燒。”
眼瞧著有人要扒船幫,一盆滾水澆下去肉香四溢,慘叫聲消失在河面下。
“小姐。”一個丫頭抱著水罐飛快的跑過來:“小姐,你離遠些讓我來吧。”
“蜜糖?好丫頭。”書衡有些感動:“我當你跟蜜桔先走了。”
“小姐不走我們哪裡能走?”蜜糖臉色發白,眼睛卻很亮:“兩個可惡的婆子,砸暈了蜜桔自己搶走了筏子,我剛把蜜桔叫醒,她現在在廚房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