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看著我半天,才笑了笑,回答道:“就算他們回來了,我也不能再做什麼閣主了。”
“為什麼?”我有些吃驚,他不做閣主了,我這麼辛辛苦苦的又是賠上段暉的性命,又是跑北海請三位堂主出面,還有什麼意義。
他笑了笑,微微一嘆,“長歌,你不會不知道蕭氏的責任,祖宗有訓,凡是正式接手了青羽衛,就不能與外面的任何勢力有牽扯了,再說,我們兩家,向來是謝家在江湖,蕭家在朝堂的。我當然不能再做百里閣的閣主。”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之前把百里閣交給蘭依,就是想能了無牽掛的回到帝京正式接管青羽衛的,只可惜……”說著他搖了搖頭,又笑了一下,將目光望向遠處一方假山,“不過,我也不想那麼多弟子幫眾就那樣跟著他們,最後被武林盟或者朝堂剿滅,畢竟是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的。若是他們肯回來……”
“怎麼樣?”我急忙問道。
他將目光收回到我的臉上,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笑著說道:“別忍了,長歌,說吧,你用了什麼法子叫他們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看著他,驚訝的合不攏嘴,“你……你竟然能猜到?”
他笑了,“你有什麼,是我猜不到的?”
也對,連我費盡心思瞞著的病他都能知道,還有什麼能瞞過他呢。
我哼哼了兩聲,衝假山那邊叫道:“好了,你們閣主已經知道你們在那裡了,快出來吧!”
話音還沒落下,紅藍青三道影子從我眼前晃過,齊刷刷半跪在蕭歸寂跟前,抱著拳,齊聲道:“閣主!屬下等沒有護住百里閣,還請閣主降罪!”
“什麼?”我被他們這話嚇了一跳,“你們竟然沒有完成任務!”
他們三個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著我,頓了頓,寧千亦開口道:“小謝,我們是說之前閣主把百里閣交給我們幾個堂主和段蘭依的時候,不是說現在。”
原來是這樣,還好還好。我哦了一聲,趁著蕭歸寂擺手讓他們起身的空兒裡,又問道:“那現在的情況呢?”
寧千亦從地上跳起來,晃了幾下他大紅的衣袖,做了一個廣袖半遮面的動作,又朝著我們拋了個媚眼,道:“敢問閣內能有幾個弟子幫眾抵擋的住本堂主的無限魅力,本堂主一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咯。”
我伸出手給他點了個贊,蕭歸寂笑了笑,又拿出他閣主的架勢來,淡淡開口道:“千亦,曲超,白煙,辛苦你們了。”微微一頓,“剛才我說的話,你們也該聽到了,這一戰之後,無論百里閣情況如何,願意迴歸的幫眾有多少,都交給你們了。”
三個人都啊了一聲,臉色都垮了下來。不過還是抱拳表示謹遵閣主之命。
於是,隨著百里閣主勢力的迴歸,三教聯眾中最大的一個勢力被瓦解,只剩了一群玩毒蠱的小娘子和半男不女的偽娘,唯一可惜了的,就是那個冰塊臉寒傾,真不曉得他是怎麼想的。
想起寒傾,我又跑去找了寒露。
寒家二少的臉上從來都是掛著笑,眼睛又如新鮮的荔枝一般水靈,薄唇微翹,清秀無雙,簡直是不給人家那些未出閣的女孩子活路了。
聽到我問起寒傾,這個臉上總是笑意岑岑的男人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笑了笑,同我說道:“爹孃喜歡女孩子,我和大哥自小都是被當作女孩子養大的,不過因為教我先生給我講的都是硬漢子的理論,我才沒有像大哥那樣,會對男人存著那樣的心思。”
頓了一頓,寒露臉上笑意收斂了一些,“大哥之前不是那麼冷冰冰的,他是很像女孩子的,不是長相,是性情很像。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就變得冷冰冰的,他說那樣才會讓他看起來像個男人。”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原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叫做隱疾的心病。
心中暗自唏噓了一陣子,我又問道:“那他為何會謀反?整個寒家堡好像只有他謀反吧?”
寒露點了點頭,“恩。我也不清楚大哥是怎樣想的,原本家族在吟州懸壺濟世就是要救死扶傷,不再作亂,臣服於大雲的,可大哥突然這樣……”微微一頓,他抬眼有些歉疚的看著我,“大抵是受了什麼蠱惑了罷。”
蠱惑……我腦中靈光一閃,沒錯,一定是這樣的,我想起之前在臨南時,他還像大哥哥一樣同我講道理,同我說蕭歸寂是如何的不錯,勸我嫁給他們少主,這樣的人,即便是喜歡的東西品味什麼的同我們正常人不大一樣,可也不至於是壞心腸,一定是有什麼人或者事牽絆住了他,也就是俗稱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