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校場壩。”
林秀青盯著趙巡長,眼裡露出恨恨的光。
“你別這樣看我,”趙巡長說,“他那事與我沒得關係。我認真調查了的,他並沒有搶人,也沒有指使曾五他們。是有人設計好,栽給他的。”
“哪你咋不主持公道,冤殺好人?”
“我哪有那個權力哦,殺不殺是上頭說了算。不過,那些人的證言證辭弄得天衣無縫,顯然早就算計好的。”
“汪子林就承認了?”
“他不承認啊。就他交待的情況來看,他確實有不在場的人證物證。只是有一點,他勾搭曾五老婆,曾五恨他,又拿他沒得辦法的情況他是承認了的。”
這和她猜想的一樣。她已經不再氣憤,那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了。可是,就這一點,至於要把人往死裡整嗎?他們費盡心思弄死汪子林,到底是要幹啥?周豪的死,又與他們有沒得關係?
“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這件事光怕沒那麼簡單,你們事事小心一點。”趙巡長走的時候對她們說。
林秀青和汪子玉昏糊了:這是啥意思呢?以後的很多天裡她們都在想趙巡長的話,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汪子玉和林秀青兩姑嫂,家屋頭完全一樣:都是一個老婆婆,一個兒子。她們呢,也算得上是兩個寡婦。日子也過得一樣的清苦:上有老,下有小。大大小小輕輕重重的事情都得自己去做。
所不同的是,林秀青多一座老磨坊,苦是比子玉苦些,但收入也比子玉好一點。因而也常常接濟接濟子玉。
周宏元和汪崇禮也都越來越大,兩老表也很合得來。他們三天兩頭都在一起,摸魚,撿柴,看牛割草。大家的日子也都還清靜。
一天早晨,林秀青把兩個娃娃叫起來,幫他們洗臉穿衣收拾好,剛去老磨坊開碾子,就看見汪子玉從河那邊過來了。
“啥事?看你那臉色青成那樣,病了?”林秀青問。
“不是,咋整哦嫂嫂,我硬是害怕。”
“啥事嘛?啥好大的事啊,讓你怕成那樣。”林秀青邊說邊和子玉朝院子裡走。
“高丙清……”子玉說。
“高丙清咋啦?你慢慢說。”她們在簷廊上的八仙桌邊坐下來,林秀青一邊倒水一邊問。
四奶見子玉那副模樣,也挪過來坐在桌旁。“子玉,又咋的啦?”她問道。
林秀青把水放在桌上,叫兩個娃娃去磨坊裡看著。崇禮和宏元跳跳蹦蹦地去了。
“高丙清咋啦,你慢慢說,”秀青道。
“高丙清,他……他……昨天晚上,來我屋頭……”子玉一邊說,一邊眼淚汪汪地流下來。“他說,他要娶我,叫我當他的老婆。”
“他,他沒有動粗嘛?”四奶急切地問。
“他今天早晨才走的,他剛走我就來了。”
“你咋不……”
“他拿槍逼著額媽,逼著我……不同意,他就要殺了宏元!”
“天哪,這個遭天殺的!我們咋這麼遭孽哦……”四奶悲憤萬分,捶胸頓腳地嚎陶起來。
“我沒得辦法呀!”汪子玉傷傷心心地哭起來,“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去鄉政府找他,心想請他幫忙打聽周放的訊息,他就……後來,他每次來我家也都……我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咬也咬過,可是他……”
“遭天殺的高丙清啊,欺侮我們孤兒寡母,不得好死啊,我們咋這麼遭孽哦?天哪……”四奶更加的悲切,憤懣,又十二分的無奈。
“我是問你,你同意嫁給他了?”
“沒有。”
“哪,你心頭咋想的?”過了好一會兒,林秀青突然問汪子玉。
“我還能咋想?他那樣子,我又沒得辦法,就這樣子我們旁邊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還敢咋想?”
“要不,你就嫁給他吧,”林秀青突然說道。
“啊?嫂嫂,你說啥子哦,我們是親姑嫂哦,你咋……”汪子玉驚異地看著林秀青,提高嗓門喊道。
“秀青啊,你咋說得出這種話?自古以來,好女不嫁二夫,你這是不顧我們汪家門風了?”四奶也很生氣,胸膊起伏著,拍著桌子說。
林秀青看著她兩娘母,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子玉和四奶也看著林秀青,眼睛裡一片迷糊。
“子玉,你還記得趙巡長說的話嗎?”
“咋啦,記得啊。他好象也沒說啥子嘛。”
“唉,你呀。趙巡長叫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