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瞬不瞬的盯緊著夏婉心,她的額頭纏了厚厚一層紗布,臉色很憔悴蒼白,連唇瓣都淡的沒有顏色,她該是在地震中受了傷,除了額頭,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有傷?他心中不由剋制的為她依然擔憂,雖然失望著她此刻和嚴鍩塵靠的那麼近,可他還是無法挪動轉身離開的腳步,他在等著她開口說點什麼,她卻一直沉默,他終於沒有耐心等她主動開口了,她的倔強他早已領教,長腿又邁近一步,居高臨下的捏起她的下巴,低冷的問:“夏婉心,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
“…你想要我說什麼?”她緩緩的開了口,極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冷漠。望盡他深眸之中愛恨交織的複雜,聽他壓低聲音的又問她:“你難道,想好了,要離開我做他的女人嗎?”
“……”她一時艱難的開不了口。
“二哥,別再難為婉心了,有什麼話,你問我吧!”嚴鍩塵,此時在旁邊忽而開口。
嚴邵傾豎起寒眸落向嚴鍩塵,“我說過,你我,不再是兄弟,所以不必再叫二哥,我承受不起。”
嚴鍩塵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吧,都依你。”說著,他忽而握起了夏婉心一直緊抓著床單的手,不顧她手指暗中往回掙脫,自顧攥緊她的手舉起給嚴邵傾看,“嚴少,你看到了,此刻,婉心的手,在我的掌心裡,她沒有拒絕我,這樣,你該明白了她的選擇吧?”
嚴邵傾死死盯著夏婉心那隻被嚴鍩塵握緊的白皙手指,他咬緊牙關,攥緊拳頭,蹙緊眉心,再收回目光落向夏婉心那看不清表情的面龐,更施力的捏緊她的下巴,字字頓頓的壓抑問:“夏婉心,這,真的,是你的選擇嗎?”
夏婉心感受著捏在她下巴的嚴邵傾的狠力,握著她一隻手的嚴鍩塵的緊固,默默的,她深吸氣,閉上了眼睛,掙扎著,從齒間艱難擠出:“嚴邵傾,別再找我了,我們,完了…”
她依然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面對嚴邵傾聽到她這句話時會有的憤怒和失望,只心痛的感受到他那隻捏著她下巴的手在緩緩的脫離…
“原來,你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姓顧的小丫頭了,現在的你叫夏婉心,怪我,瞎了眼,認錯了人……”嚴邵傾壓抑的最後留下這一句失望的話語,再看一眼依舊閉著眼眸的那張憔悴的面龐,後退著,轉了身,邁開長腿,落下離開的步伐,每一步,都似有千斤沉重。
夏婉心良久後睜開溼紅的眼簾,視線中只剩醫院的走廊裡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這樣很好,他越是誤會她更深,越是會失望更濃,這就是她想要的,一件一件誤會,一步一步疏離,總有一天,就算再相見,他也會將她視作陌生人,到了那一天,她便可以不用再費心的逃離到任何地方,那樣,也許真的很好吧?
她默默的想著,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心,快要不能呼吸,唇邊卻溢位淒涼的笑容。
“婉心,別怪我,剛才我那樣做那樣說,只是不想你們再無休止的糾纏下去,註定無果的,就應該,忍痛了斷,所以,難過就大聲哭出來,哭過了,就釋然吧!”嚴鍩塵在一旁溫聲的說著,手伸向她流著淚的臉龐,卻被她又一次避閃開了,她躺下去,將被子拉過頭頂埋進去,無聲的飲泣。
……
一週後,夏婉心準備回去江城了,e市的機場裡,夏婉心在登機口與嚴鍩塵道別:“鍩塵,你回雲市的飛機要比我晚一個小時,我就先回江城了,這次我來這邊的工作能夠圓滿完結,多虧了你這段日子的幫助,不然我可能不但完成不了工作,連小命也難保了。總之,真的真的謝謝你!”
“唉!婉心,你對我就謝謝兩個字,說的最順口熟練,好吧,拿你沒辦法,我只好接受了。”嚴鍩塵俊朗的笑著,又道:
“對了,婉心,那個藥廠法人陸翔,今天一大早打電話給我,要我好好感謝你,說那個方副廠長被抓進去後,很快就招認了對天時藥業賬目等暗中操作的種種罪行,也承認了你被綁架和幾次恐嚇都是他派人做的,所以他是一定逃不過法律的嚴懲了,婉心你這次可是替你們事務所立功爭光了,不但圓滿完成任務,還意外的破了一樁疑案。估計等你一回江暉事務所,你們領導一定會好好嘉獎你或是直接升職加薪吧!”
夏婉心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升職加薪,我倒是渴望著呢!但只怕沒那麼容易,我忘了告訴你,我現在的頂頭上司,又是那個險惡的壞女人,溫雨菲!”說話間,機場廣播催促飛往江城的旅客登機了,她微笑著最後道別囑咐:“好了,那我先走了鍩塵,你回去雲市後,別忘了把我給秦茵買的小禮物給她,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