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酬的嚴邵傾不知何時已回來,正在和梅芷並肩坐在沙發裡。
她難以剋制的僵住了腳步,站在樓上,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嚴邵傾和梅芷捱得很近的並肩坐在一起的背影,卻看不到樓下沙發裡,其實是梅芷在拿著一本企劃書靠近嚴邵傾身邊商談公務。
“邵傾,這是今天紐約分部那邊一個專案助理傳給我的企劃書,他是我在皮埃爾酒店挖過來的人才,你看一下,我覺得他這個企劃案比之前專案經理提出的要更成熟一些。”梅芷邊說著,邊舉著企劃書刻意的往嚴邵傾肩旁貼近。
嚴邵傾感到了梅芷的靠近,忙拿過她手裡的企劃書,“嗯,我拿回房間再仔細看,你早點休息吧!”隨即他起身與梅芷拉開了距離,而就在轉身的剎那,便一眼發現了樓上剛轉身離開樓梯口的夏婉心的背影。
他揪緊眉心,頓了下,邁上了樓梯。
梅芷坐在沙發裡隱隱轉頭目送著嚴邵傾消失在樓梯上,她精緻的臉龐只有從容的微笑,而心間,卻早已在陰暗的設計一場要將夏婉心再趕出嚴家的計謀,而在這場陰謀裡,溫嫣紅,只是她不動聲色就輕易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
嚴邵傾回到房間裡,本以為夏婉心會質問他些什麼,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問,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洗澡然後上床躺下。
而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到不妙,他默默的徘徊,想要解釋,她卻不問,若這樣,他還自顧解釋,又怕她覺得他是做賊心虛。
於是思量來去,他只好也不提此事,只是上床抱緊她蜷縮在被窩裡的纖弱的身子,吻著她芬芳的髮絲,深情的低語著:“婉兒,我好想每天二十四小時,可以不用管任何事,只是這樣抱著你,你要知道,我愛你,已經深刻進骨髓裡…”
夏婉心背對著他,閉著的眼簾,捲翹的長睫隱隱的顫動,曾經,每當他這樣緊緊的擁抱她,在她耳畔說著這樣深情的話語,她都會覺得那樣甜蜜和踏實。
可最近,至從梅芷宣佈懷孕的訊息後,加之嚴母對她忽而又轉變的疏離逃避,她的心,每一天都在日益強烈的不安中,再加上今晚溫嫣紅告訴她的梅芷很可能並非人工授精的話語,她更是越發感覺,一顆心紛亂而惶恐。
面對她此刻的沉默,他知道她應該是在誤解和猜疑他,而他除了擔憂,其實也有默默的難過,他付出了一顆赤誠的心,甚至可以為她去死,可她卻默默疑心於他,在他看來,他們之間現在的問題,已並非只因一個梅芷,更多,是“信任”二字。
……
翌日,嚴宅的早餐桌上,梅芷最後一個來到餐廳裡,坐到嚴母身邊的位置,嚴母朝她親近的說:“阿芷,昨晚你說想吃桂圓粥,媽媽一早吩咐廚房給你熬的,快趁熱吃吧!”
“嗯,謝謝媽媽。”梅芷柔和的笑著,剛捏起勺子撇了口粥放到唇邊,就捂住嘴要作嘔的樣子。
“阿芷,沒事吧?”嚴母憐愛的為梅芷捋著背脊。梅芷撫了撫小腹,憂慮似的說:“也不知最近怎麼了,想吃的東西到嘴邊就沒了胃口,還總是噁心,肚子也偶爾隱隱的疼。”
“梅芷不用太在意,那該是孕期害口吧!”此時,溫嫣紅在另一邊擦嘴道,一邊說著,目光隱隱掃了眼對面緘默用餐的夏婉心,又刻意的道:“記得上一次婉心懷孕那會兒也像你這樣,一吃飯就想噁心…”溫嫣紅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在喉間時,嚴邵傾冷凝的聲音朝她射過來:
“大嫂!用餐的時候,不適宜多說話,小心嚼到舌頭!”嚴邵傾眯起危險的眸子盯了溫嫣紅一眼。
溫嫣紅趕緊閉了嘴,低下了頭。
夏婉心默默將方才溫嫣紅提及她去年懷孕的話,就著早餐一起入口,便是除了苦澀再沒別的滋味。溫嫣紅這話實屬是戳到了她的痛處,嚴邵傾自然能夠想到她此刻心間的難受,便在桌子下握住了她膝上的一隻手。
感覺到他的安慰,夏婉心不由的轉頭看他,見他深沉的俊臉對她浮起溫和的笑容,她默默的感到心慰。
而就在他們小兩口彼此含情脈脈對視的片刻間,嚴母忽而朝他開口,“邵傾啊,一會兒你上班路上,順便陪阿芷去醫院看看吧,這孕期肚子疼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呃,不要了媽媽,我一會兒上班路上自己去就好!別麻煩邵傾了。”梅芷忙在一旁刻意的推辭。
嚴母卻堅持的道:“邵傾,別讓阿芷自己去,她一個女孩子,而且又未婚,多有不便。”
嚴邵傾微不可聞的蹙眉,見夏婉心不自然的轉過臉又低頭默默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