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夏婉心來說,她愛著嚴邵傾的這份情,已然是註定永生的殘缺,如果註定不能和嚴邵傾再續前緣,那麼後半生和誰在一起,她的感情都將是一樣的行屍走肉,何況,嚴鍩塵是為了她才成這樣,如果他就這樣死了或是就這樣一輩子成為一個活死人,那麼她一輩子都不能安生,如果用他最想的事能夠將他喚醒,她也別無選擇……
然而,她就這樣在嚴鍩塵病床前呼喚了兩天兩夜,他依然還是昏迷的狀態,這讓夏婉心越發的絕望了,兩天裡她也水米未進的虛弱的快要撐不起身子了,大家看著她這樣子著實著急。
……
到了第三天早晨,陳黎明和笑蕾一起過來探望還沒有醒來的嚴鍩塵,看著一直守在床邊的夏婉心也熬的憔悴的不成樣子,陳黎明讓笑蕾和羅嵐硬是把婉心帶到醫院花園裡透透氣,於是他坐到嚴鍩塵病床旁也開始做著最後的努力,語重心長的對沉睡的人說起:
“鍩塵,說來,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和邵傾過去的兄弟情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也許你以為你表哥邵傾早已經對你恨之入骨,但你錯了,如果他真的夠恨你,他不會一次次只是警告你,而沒有真的施手段報復你…”
“都說危難之時見真情,就像這次,你出事需要輸大量血,邵傾毫不猶豫的主動走進手術室,別說只是要他的血,就是要他的命,為了你,我相信他也會再挺身而出的,就像多年前那樣,他會拼了命的保護你,因為在他心裡,不管你做過什麼或是做錯過什麼,你永遠,都是他的好兄弟……”
“還有,我們都可以理解,你並非真心想要和你最敬重的表哥搶奪任何,而婉心,卻使你無法剋制的動情,人非草木,都有七情六慾,而這個欲,則是每個人都難以自控的……”
“鍩塵,如果你聽到了我老陳今日對你說的這一切,你一定要努力的醒過來,因為你表哥邵傾讓我來替他轉告你,愛,本是無罪,只是你們都應該選對愛的方式,才能讓你們和你們愛的女子把傷害降到最低,所以我想,其實你表哥,內心深處並沒有真心恨過你……”
病床上仍一副沉睡模樣的嚴鍩塵,許是真的聽到了陳黎明這一番話語,漸漸地,他放在身側的手指開始隱隱的有了知覺……
…………
醫院公園裡,笑蕾和羅嵐一左一右扶著憔悴狀的夏婉心一起坐到長椅上,笑蕾告訴她:“婉心,溫雨菲出事當晚就已經被抓了,蓄意傷人和之前在江暉的挪用公款案這次一併定罪,鐵定她是要在牢裡度過大半個人生了,也算是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
“還有梅芷,因為之前暗中幫溫雨菲花錢買替罪羊的事也被牽連,但因為她身體的情況可以免於牢獄之災,不過這兩日她的病情加速惡化,醫生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恐怕她剩下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了。所以,她向嚴少懇求要他帶她去海邊度過這最後的時光,嚴少答應了她,今早啟程了,去濱市的珍陸島。”
“珍陸島……”夏婉心怔怔的唸了遍那個海島的名字,淡色的唇瓣緩緩勾出苦澀的笑容,低低的喃語著:“珍陸島,那是幾年前,我曾經等候過他的地方……”
“婉心,你…想起來了?”羅嵐在一旁有些驚喜的問,她記得在三年多以前,婉心卻是在那個海島等候過嚴邵傾,而且也是在那個海島她和婉心一起出差後去短暫休假並在那裡成為知心閨蜜的地方……
“婉心,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羅嵐激動的晃著婉心肩膀又滿懷期望的問一遍。
夏婉心終於肯定的點了下頭,幽幽道:
“是,我都記起來了!在那晚溫雨菲開著車朝我疾駛而來的那一個瞬間,我什麼都記起來了!記起了差不多十二年前我母親是怎樣被火活活燒死的,記起了我和心蕊為什麼要連夜逃亡然後更名改姓,記起了墨恆是救了我們姐妹給了我們重生的人,更記起了嚴邵傾……”
提到他的名字,她哽咽住,眉目中升騰著沉沉的痛,眼淚止不住的連串滑下她蒼白的面龐,她難過的抿著唇,品味著落到唇上的淚,那淚水於她而言不是鹹的滋味,而是,比黃連更甚的苦……
嚥了咽苦水,她繼續憂傷的喃語著:
“我更記起了嚴邵傾,他是如何如何的寵愛我,珍惜我,想要彌補我,害怕失去我,我也記起了,我是如何如何的深愛他,不忍恨他,不願離開他,一次次想走走不掉,最後選擇釋然留下,卻還是在紐約酒店那場大火裡被他遺失了,還記得當時我身在火海里撕心裂肺的喊著他,他卻是抱著梅芷拼命的逃了出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