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這樣穩重的人兒,幾時也這樣油嘴兒了?”
劉喜笑著告罪,“奴才言語輕狂了,娘娘莫怪,娘娘莫怪,”這樣說著話,轉眼到了門口,劉喜一手扶著我,一手親自去掀門上的簾子,身子靠近我的一剎那,只聽他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皇上才審完寧侯,皇后和瑾夫人馬上帶到。”
說完又笑了高聲叮囑,“娘娘小心腳底下滑。”
我心領神會,亦揚了聲音跟著笑道,“劉總管辛苦。”
轉過雕了團龍的大理石屏風,英宏正迎面坐在御案後,他雙眉緊皺,似正極煩惱的樣子,見我到了,臉上方才露了一絲笑意出來。
我依禮請安,“臣妾見過皇上。”
他擺手命劉喜退下了,向我道,“凝霜,你過來看。”
他面前攤放著一疊子公文樣的東西,我緩步過去,做出猶豫的樣子為難道,“皇上,後宮不得干政呢。”
“朕要你看,你就看,這雖然干係到朝臣,倒也算不得政事,”英宏不由分說。
我這才接了,才看一眼,就叫道,“呀,這是……”
“朕方才審了寧侯,可是,他卻只招了一部分,對害你的那一段,他卻不肯說的,”英宏起身揹著雙手在屋子裡踱著步子,似是很煩惱,我細細的看那公文,卻依舊是一沓子供詞的,記錄著寧侯招的話。
屋子裡靜了起來,只有屋角的炭盆不時的噼啪一炸,外面的雪彷彿又大了起來,砸在御書房的窗紙上,灑灑的響。
在大量的確鑿證據前,寧侯終於承認那兩樣毒草是他派人送進宮內的,那和尚也是他命管家尋來,然而對於是否夥同皇后害我,他卻死不承認,只說並不知情,英宏那年泰山之行後,他們按皇后吩咐的,為了避嫌疑,那段日子裡一直沒有進過宮的,對於我的事,一無所知,而英宏一回來後,緊跟著就傳出了皇后因病靜養,中宮令交給了當時尚是貴妃的周氏,而皇后的母親卻又進不了宮,這時候,他們這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等到英宏藉故奪去他的權勢,又將他由國公降為侯,而女兒自那以後,又再沒有露過面,他這才知道,定是那件事露餡兒了。陣何記技。
將供詞細細的連看兩遍,我默默放下,沉吟著道,“只怕他說的是真的,”轉臉看向英宏,我分析道,“皇上請想,連毒害太后這樣的事他都認了,左右都是一個死,他又何必不肯認我這件事呢?”
英宏過來掠一掠我額邊被風吹散的頭髮,“朕也這樣想呢,”他深切的凝視著我,“今日朕要將這事完結掉,一會讓那兩位來當面對質了,你在簾子後面聽一聽罷,若有什麼,你別急,傷身子。”
我點一點頭,事實上我也想聽聽她們到底怎麼說,經過這些天的磨礪,我心裡的傷痛似已麻木了,再看到她們時,恨是恨的,只是已經不再像當初般,一想起就痛到失去理智。
遠遠的就聽有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的響聲,簾子一挑,劉喜進來小心的回稟,“回皇上,皇后娘娘和瑾夫人娘娘帶到。”
英宏聲音一冷,“帶進來。”
我忙轉身掩到了御案邊的帷幔後,英宏想是早就備好了,那裡早放有一張鋪了錦褥的座椅,而座椅前,一盆炭火生得正旺。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才走近,就覺一股暖暖的熱氣迎面撲過來,不多一會,我的手心裡竟膩膩的全是汗了。
才坐得穩了,就聽有腳步聲進來,緊跟著兩個脆生生的聲音齊齊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是皇后和瑾夫人的聲,然而她們的聲音停了許久,也聽不到英宏半點回應,我掀起帷幔的一角向外看去,只見皇后和瑾夫人並排跪在地上,英宏正靠在龍椅上在想著什麼,久久不語,彷彿,並沒有看見地上跪著的那兩個人。
屋子裡的氣氛沉悶壓抑,許久,只見皇后和瑾夫人的身子已經跪得僵了,英宏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卻不見一絲喜怒,淡淡的道,“這都快一年過去了,你們到底招是不招,可想通了沒有?”
第198章 對峙 一
她話音才落,瑾夫人急了起來,冷冷喝道,“你胡說,血口噴人,”她向英宏重重的磕下頭去,“臣妾冤枉,請皇上為做主。”
英宏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們全都冤枉全都委屈,看起來倒是那賢妃的錯了,是她故意的掐死了自己的孩子來嫁禍你們,是不是?”
皇后面色尚從容,倒是瑾夫人,聽了英宏這樣諷刺至極的話,臉上不由一僵,尷尬的道,“臣妾不敢。”
“不敢?”英宏笑得更是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