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度。對自己這種心理,只有唾棄的份兒。
方才抱著他哭,那是……情緒失控的意外。
她不禁又回想起那回在西山花田的情景,他把她吻暈了過去,然後消失不見,讓她找人洩憤都找不到。現在又這樣!
小姑娘又羞又氣,臉蛋兒粉紅粉紅的,捂著被他親過的地方往後挪了好幾步。
男子知道她生氣了,可他是實在忍不住了。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有多擔心她。她肯定不知道。他一回京就來找她。此時他的行蹤若是被發現,後果會很麻煩。可他願意冒這個險。
看到她的身影時,視線落入她那雙湖水清澈的眸子時,高懸的心才真正放下來。
親個臉算什麼?只是稍微安慰一下他的渴望而已。
趙琰默默地看著她,眸光裡沉靜幽深,帶著春風般的溫柔暖意。
阿凝觸到他這樣蠱惑性的目光,心都彷彿泡在柔媚春水裡了,什麼行止儀度的想法也漸漸散了。他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呢?雖然說親近不對,可是那時候在明玉山莊,他們都……他們都那樣了……
趙琰這個人就是這樣,很會把握這個度,還很能利用自己這副具有欺騙性的外貌,這才引得小丫頭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倒像是欲拒還迎的態度。
見她不再瞪他,他便危機解除。他也不敢再碰她,就任她坐在離自己兩尺遠的地方。
“阿凝,你若是有困難,可以尋我幫忙的。不必太逼迫自己。”他柔聲道。
阿凝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帶著走了。她眸光黯了黯,“我可以自己解決的。”當年姐姐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她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因為她總覺得,天上的姐姐一直在看著她,她要讓姐姐知道,她已經長大了。
趙琰卻皺著眉,搖頭道:“你瞧瞧你這半年功夫都瘦成什麼樣兒了?你可以自己解決,是可以坑自己的意思吧?”
雖然人是瘦了不少,但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料很足。趙琰剛才抱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那麼傷心,他當時哪裡有什麼綺念?只這會兒想起來,還有點回味。
阿凝不服氣道:“我怎麼就是坑自己了?”
男子笑了一聲,“這半年,你琴也不練了,畫也不學了,整日裡除了跟那起子上不了檯面兒的人鬥智鬥勇之外,就是埋在各種家業鋪子的賬目上。你說說,這是你原本喜歡過的生活嗎?”
他說的上不了檯面的人是楊氏,至於賬目……她當初拿了他這樣多錢,心裡想著自然要還他的,所以才管起了府裡幾間鋪子的生意。
最開始她身邊能用的人不多,錦環腦子靈活,她就派了錦環去專門學習,學成之後幫她打理。如今那丫頭也做得有模有樣的了。
至於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現在這樣我就很開心。”她說著,又瞧他一眼,“就算不開心,也沒有理由讓殿下你幫忙的。”
她其實就是想一再強調他們身份的距離吧?
趙琰有些無奈。原本他的計劃是,這次回京,就去找景元帝賜婚的。這個時機,景元帝應該對他有些眷顧了,他又是“歷了大難後死裡逃生”,求賜一個婚,定是水到渠成的。
可現在呢?她家裡有變故,他哪裡還敢提這些?
“阿凝,”他又柔聲道,“人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不同。活著人更應該好好活著,而不是為逝去的人所羈絆。你這樣子,安惠郡主不會感到安慰,只會覺得心疼。阿凝,你應該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頓了頓,又道:“半年時間已經足夠了。阿凝,答應我,不要再去想過去了嗎?”
親人之殤,他比她只多不少。但是時年久遠,他已經記不太清那時候的感覺了。
就算是踽踽獨行,人生也要過的,也能過得很精彩。
小姑娘看著他柔軟的目光,鼻子一酸,竟又要哭出來了。
她流著淚哽咽道:“我以為姐姐會一輩子都陪著我護著我的,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世上活著的人那麼多,為什麼老天偏偏要帶走她呢……為什麼……我情願,情願自己去死……”
“不許胡說!”趙琰冷厲道。
她的帕子早就浸透。他便拿出自己的,手臂伸過去,遠遠幫她擦淚。
阿凝……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呢?
他有些後悔跟她說這些,可若是不說,又怕她想不明白。小姑娘抹眼淚的樣子讓他心疼到骨子裡,他總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有能力了,可面對她,現在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