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阿凝眸光一轉,抬眼道:“不過,我還是沒有殿下的敏悟絕倫,過目成誦。”
趙琰笑起來,“這又是從哪兒打探來的訊息?白姑姑?還是陳勻?”
小姑娘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撒嬌一般,小臉側過去在他肩上蹭了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殿下,你真的能過目不忘麼?看一遍就能全部記住?”
趙琰十分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是的。”
“真厲害。”小姑娘明顯言不由衷,滿臉都是怎麼我就沒有這種天賦的遺憾,還有幾分毫不掩飾的嫉妒。
趙琰覺得好笑,“有時候這樣也不是什麼好事,比如看見了某些不愛看的或不能看的……卻怎麼都忘不掉,也很尷尬。”
記得少年時和嚴渭一起習武,正是少年思春的時候,可他們習武所在的地方連一隻母蚊子都見不著。嚴渭那傢伙不知從哪兒淘來許多雜書,書裡面圖文並茂的寫的全是才子佳人締結良緣的段子,也不乏有些床笫之事的露骨描述。當年尚且十分單純的趙琰是被騙過去看的,結果某些春宮畫面一直印在腦海裡,到現在仍然栩栩如生。
不過,後來讓他困擾的已經不是這些了。比起他家嬌妻的媚態,那些春宮也就算不得什麼了。絕色而無一絲瑕疵的小人兒,她在榻上的每一分神態每一寸肌膚,他都記得很清楚,清楚到……只要想一想身體就能熱起來。
阿凝好奇道:“什麼不能看啊?”
趙琰乾咳一聲,捏了捏她的小臉,“不提了。”
阿凝也並未糾結於此,她忽然靈機一動道:“聽說這種過目不忘的天賦是可以遺傳的,那我以後的孩子是不是也能這樣聰明?”
趙琰頓了頓,攬住她腰際的大掌不自覺地滑向她尚且平坦的腹部,笑容愈發明媚而溫柔,那種春風般的和暖,滿滿的彷彿要從他的眉眼中溢位來,“嗯,肯定會的。”
但因祈王殿下對阿凝的笑容一直是這麼暖的,所以後者仍然沒瞧出什麼端倪,還下意識扭了下小腰,小手把他的大掌拉開,嬌嬌甜甜道:“癢呢!”
趙琰輕笑,低頭對她額角親了一口。於他來說,她嬌軟甜糯的聲音是他最大的歡樂,即便在此前路不明的境地。他的心情也變得舒暢輕快起來。同樣的,他輕淺而動聽的笑聲也是她的救贖,讓她漸漸忘記了飢寒和害怕。
兩人繼續向前,為了轉移她對環境的注意力,趙琰給她講起了許多野史故事。阿凝聽得有滋有味的,心中驚歎於他的博學廣識。
只不過,情勢並非一直是樂觀的。裡面的瘴氣越來越重,阿凝漸漸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她素來嗅覺靈敏,這會兒聞到的都是腐朽、枯敗的氣味,實在難受。
小姑娘的秀眉越來越皺,小嘴下意識就要嘟起來了。身邊的男子忽然側過頭去,大掌摟住她的頭,低頭吻住了她。
像上次在水湖中一樣,他渡給她生的氣息,又免不了一番纏綿悱惻的深吻。
趙琰放開手時,阿凝都軟了一半。
“怎麼樣?寶貝舒服點了沒有?”男子輕笑道。
阿凝紅著臉瞪他一眼。在陰冷可怖的墓穴裡,他們也能吻起來……是不是太誇張了。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闊,卻開始出現了許多暗門。趙琰不知對暗門擺弄了什麼,最終都順利開啟來,很快帶著阿凝順利進入了第一座墓室。
趙琰忽然把阿凝的頭抱進懷裡,“寶貝兒,別看。”
阿凝拱了幾下,“為什麼?”
按照周朝一般王侯陵墓格局,這裡定然是陪葬的器具之類,能有什麼可怕的?
“唔……有死人。”他說著,就這麼摟著阿凝繞過立在門口的陶俑。這不是一般的陶俑,裡面是有殉葬人的,說白了就是裹了一死屍。某些地方斑駁脫落,可見裡面森森然的白骨。
墓室裡也的確有許多碎瓷,但值錢的東西早就被人搬空了。細看之下,塵土碎瓷中還夾雜了不少骨骸,連趙琰看著都覺得��耍�畝�胰沒忱鐧慕抗媚錕礎�
穿過這座墓室,又回到彷彿永遠也走不完的陰暗通道中。
趙琰看了眼幽深而黑暗的前方,在阿凝還埋在他胸口時,才敢把心頭的憂慮顯露在臉上。
“還有死人麼?”阿凝矇頭道。
“沒有了。”他放開她,又恢復溫柔而鎮定的容色。他在她額頭親了下,把她有點凌亂的鬢髮攏了攏,“走吧。”
阿凝有點狐疑地看著他,仍是沒出聲。
墓穴裡的時光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