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趙儀,伸手輕戳了下他的白嫩嫩的小臉,“小傢伙,就你命好。”
小傢伙伸手抓了一把阿凝脖子下的精緻繁複的八寶項鍊,又咯咯笑著。
趙仹和趙儉分別窩在白姑姑和王嬤嬤手裡,這會兒都睡著了。
很快,外面有內侍通報嘉正帝到了。殿中人都起身,跪地迎接。剛從懋勤殿過來的趙琰臉上神情冷冰冰的,越過眾人的伏地跪拜,不緊不慢地走到上座。
他伸手扶了阿凝一把,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胸口。
阿凝今日穿得是五彩妝花暗繡淺粉牡丹對襟收腰羅裙宮裝,外罩紫色底子牡丹花刺繡的大袖衫,豔麗奪目而不失莊重。此時她外披的大袖衫被小娃娃拉開了些,胸前兩座山峰堪稱巍峨高聳,裡面的對襟上襦繃得緊緊。對襟開口比較大,中間露出白皙晶瑩的肌膚,脖子上帶著八寶項鍊,精巧的鎖骨中間恰好垂下一顆紅寶石,純粹的紅色與如雪的晶瑩相映襯,讓人移不開眼。
忽然,一隻嬰兒小手巴在了她胸口,輕輕蹭啊蹭的,襁褓裡的趙儀呀呀地不知在說什麼,一雙眼睛對著趙琰笑著。
趙琰有點嫉恨地看了看那隻粉藕小手,這才把視線移開來。
春節的皇家家宴跟民間的一家人團聚是差不多的寓意,圖的是人丁興旺、家人和睦。作為皇家,就算他們之間的親情再涼薄,也要給天下人擺出一副兄友弟恭閤家歡聚的姿態來。
宴席中有舞樂助興,但顯然幾個月大的孩子並沒有舞曲的審美,舞姬們剛一上場,趙儀就開始哭個不停。阿凝對趙琰道:“大約又是想出去走走了,我抱他去外頭轉轉。”
趙琰剛夾了塊烤得外焦裡嫩的牛肉給她,她卻已經抱著孩子站起身。趙琰把筷子擱在一旁,臉色有點沉。
待阿凝離開殿中,他的神情又恢復平淡,只是放下的筷子再沒拿起來,光握著一杯酒輕輕抿著。除了坐在左手邊第一的晉王偶爾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外,其餘的兄弟都安靜得很。
趙琮當真是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樣,對身邊的妻兒也不聞不問,彷彿一切都看透了。飯吃到一半時,他才忽然出聲,朝趙琰行禮叩拜,自請去清水寺出家修行。
趙琰打量著他,半晌未出聲。景元帝的第七子,趙瑀勸道:“五哥有妻兒在側,何故執意要出家呢?”上次只是暫時的修行而已,這次可是終生的。
座上的文清瑜默不作聲,只不過眼睛已經泛了紅,礙於此時是宮宴才忍住而已,端的是柔弱可憐。
“臣弟心意已決,還請皇上恩准。”趙琮道。
那邊趙信看見自己親爹對著地上磕頭,似乎又被嚇到了,忽然就哭了起來。他這一哭不要緊,卻驚醒了趙儉,奶娃娃也哭了起來。
趙琰皺了皺眉,漠聲道:“鄭王是覺得朕苛待了你不成?好好的王府妻兒都不要,卻要去做什麼和尚。”
“臣不敢!”趙琮又磕頭道。
“行了,朕對你早有安排,過了年就會有旨意到。”嘉正帝的聲音舒緩而冷淡,“你也歇了很久了,也該辦些差事了。不要再說什麼出家來汙朕的耳。”
話落,殿中人都有些詫異。嘉正帝當初沒殺鄭王已經令人側目,現在竟還會準備啟用鄭王?趙琮和文清瑜也有點震驚,不過,這於他們總是件好事。
這兩年來,文清瑜深刻體會到帝王眷顧對於一個王府的重要性。當初她嫁進鄭王府時,鄭王府在京中地位如日中天,後面因文皇后獲罪而一落千丈,但好歹景元帝在,趙琮的地位還是有的。再後來趙琰登基,鄭王府便真正成了門庭冷落。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會兒若是能重新得新帝看重,處境總要好些。
趙儉被王嬤嬤抱出殿去哄了,趙琰看了眼白姑姑手裡仍然睡得香甜的趙仹,心道這個貌似還挺乖的,於是開口道:“把仹兒給朕抱抱吧。”
趙琰政務繁忙,親自抱孩子的時間實在不多。抱得最多的,也是阿凝時常帶在身邊的小兒子。他小心翼翼地把大兒子放在懷裡,細瞧之下竟比上回見時長大了好多,臉色紅潤潤白嫩嫩的,個頭也比趙儀大。
若非阿凝阻止,趙琰早在他們三朝的時候就封下儲位和王位了。大齊未來的小太子被他父皇抱著,一雙眼睛就這麼悠悠然睜開了。睫毛又翹又長,眼睛微微上挑,這雙眼睛生得像趙琰。
父子倆對視片刻,趙仹不負所望地癟了嘴哭起來,還順手打翻了趙琰手裡的酒杯,一身龍袍都溼了。
果然,只要是個啥都不懂的奶娃娃,就是個小麻煩。
儀瑛殿中就配有換衣裳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