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馬上就要開始會診,丁媽媽看起來很緊張,杜西平正坐在丁媽媽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聲勸著。
怪不得她從他家裡跑出來之後,他就一直不主動聯絡她。原來他改變主攻方向,打算從丁媽媽這裡尋求支援了。
丁瑢瑢在門口遲疑了片刻,還是推門走了進去。丁媽媽聽到響動,只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把頭轉開了。
丁瑢瑢尷尬地握緊了手中的包包,走到了病床的另一側,站在床邊看著胖叔。
胖叔依舊安靜地躺著,被各種監測儀器包圍著,大約是這幾天連續輸營養液的原因,他的手背已經腫了起來了,上面還埋一根著輸液的針頭。
從胖叔出事到現在,丁瑢瑢一直沒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近距離地看他一眼。她有時候會像一隻小烏龜,只要自己看不見,就可以當事情沒有發生過,胖叔沒有受傷不醒,她沒有被媽媽計怨。
可此時此刻,胖叔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好像一片枯萎的葉子,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樣。
這個善良的男人半輩子都守護在她們母女兩個身旁,他看似寡言少語,甚至平常有些膽小懦善,但他內心卻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抵擋得住世俗中的風言風語,對丁碧瑤始終不離不棄。
他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樣愛護著丁瑢瑢。小時候丁瑢瑢放學跑去菜館,胖叔不管多忙,都會從後廚出來,給她開一瓶汽水,問她晚上想吃什麼。她在菜館裡寫作業寫到睡著,每次都是胖叔把她揹回家去。
後來她考上大學,開學的第一天報道,胖叔扛著她沉重的行李,在學校裡跑來跑去為她辦各種入學手續,累得滿頭大汗。
大學四年的時間裡,胖叔每週都會給她打電話,電話裡每次都會問她吃得好不好,缺不缺錢花。那個時候,她的銀行卡里經常會突然多出一筆錢,只要問過不是丁媽媽存的,就不用再猜了,一定是胖叔。
後來她大學畢業回了家,工作還沒有,先大了肚子。她跟胖叔商量想把孩子生下來,胖叔就說:“你想生就生吧,咱們養得起,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好日子,吃得上穿得上,供他上大學,都沒有問題的。”
就連她和明君墨的感情,所有人都反對,只有胖叔是支援她的。
她有時候會想,她的成長過程中缺少父親的呵護,可她很少會感覺到遺憾,大概就是因為身邊有胖叔一直在寵溺著她。
現在,她為自己的任性和放縱付出了代價,她傷害到了胖叔。
如果這是天意,那老天真是掐準了她的死穴。
她看著胖叔蒼白沉寂的樣子,心都被割成一片一片的。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可恥的,胖叔在這裡沉睡不醒,而她昨晚卻還在與明君墨痴纏不休。
所以,當明君墨跟在院長的身邊,來到病房裡的時候,她都沒有抬頭。她只是握著胖叔的手,沉默著,在心裡為自己的罪過懺悔。
胖叔被推進手術室,丁媽媽、丁瑢瑢、明君墨和杜西平等在手術室的門外。
v80 (鑽石1250加更並派紅包)
這次遠端會診的目的是重新檢查胖叔的大腦皮層受損傷的程度,專家們會根據他的傷勢,確定他的治療方案。
遠端聯線的那一端,是美國幾位著名的腦外科專家和腦神經內科專家,對於仁愛醫院來說,這種與國外同行交流的機會是非常寶貴的,醫院裡所有的腦科大夫都想觀摩這次會診。
因為手術室裡不允許進去太多的人,更多的大夫不能進入手術室,就等在門外。
身邊有太多的人,弄得丁媽媽和丁瑢瑢十分緊張。最後還是明君墨惱了,才將大夫們都攆出去了。
有專家看病是好事,被專家診過之後,到底病到什麼程度,家屬心裡清楚確切,也不用亂猜了。可還有不好的一方面,如果被專家們診斷出一個嚴重的結果來,宣佈了不治的壞訊息,那麼家屬真的是連一絲希望也找不到了。
所以丁媽媽守在手術室的門外,真是倍感煎熬。而丁瑢瑢就倚在她旁邊的牆上,也是心中忐忑。杜西平一會兒給丁媽媽端來一杯水,一會兒又遞上一條熱毛巾,照顧得很勤快。明君墨就站在丁瑢瑢的身邊,冷眼看著杜西平做這些事。
會診的時間很長,其間有大夫從手術室走出來,丁媽媽就會追著人家問。但是會診沒有結束,結果沒有出來,誰也不敢跟家屬亂說的。
一直等了三個多小時,下午五點半的時候,才看見仁愛醫院的院長和腦神經科的主任一齊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丁媽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