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
她低著頭,從善看不清她是在哭還是在苦笑,只覺得氣氛有些沉重……她不太擅長,便開口安慰道:“娘娘怕是會錯意了,他到死都想著藏好珠子護著您,那句話的意思也許就是他想成全您,讓您安穩的當好皇后,榮華富貴,好好活著。”
“你明白什麼。”皇后抬起臉來看她,眼睛是晶亮的淚水,“榮華富貴?”她笑了一聲,“他知道我從來不稀罕這些,我生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是聞人尋,也不是這個皇后之位成全的,我當這個皇后從來都是因為我愛聞人尋。”
從善有些懵,她不是太明白,隱隱約約覺得皇后說的有理,她生來就是蕭太傅之女,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沒有,可她要是愛聞人尋怎麼還會和那景春搞在一起?
“他讓我去享榮華富貴……”她側頭看窗外,“是在怪我選了聞人尋,是在祝我到死都只得到榮華富貴……我要的從來,不是什麼榮華富貴。”
這裡面有故事啊!
從善心潮澎湃,卻是不敢開口問,她得先救人先自保,不能再知道什麼秘密了,知道秘密太多的人絕對活不長。
她便不再開口,等著皇后將掛在下顎上的淚水擦掉,扭過頭來問她,“珠子在哪兒?”
從善道:“微臣存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娘娘放心,只要救出封大人,微臣定將珠子物歸原主。”
皇后對她伸手,“扶我到桌前。”
從善忙過去扶她,一握住她的手臂也是吃了一驚,太瘦了,一把的骨頭,都不敢用力。
她扶著從善吃力的下了榻。
從善發現她走路都費勁,消瘦的腳背,纖細的腳踝,踏在地上顫巍巍的,袍子在她身上寬大的不著邊兒,從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是那些宮娥們口中那個兇殘愛殺戮的皇后……
她坐到桌前,喘出一口氣,讓從善取了筆墨來,提筆寫了一封短箋,大意是——珠子在來者手中,憑珠子放人。
落款是一個‘珠’字。
從善有些詫異,“娘娘閨名一個珠字?”
她沒開口,將信箋吹乾遞給她,又摘下發髻上的一把南珠簪子交給從善,“我父親認得我的字和這把簪子,你拿著去救人吧。”
從善接過。
她忽然攥著南珠簪子不鬆手,“告訴父親我一切都好,讓他不要擔心,還有……”她眼眶一紅,竟像個小姑娘一般,道了一句:“我很想念他……”她鬆開手,扭過了頭。
從善拿著簪子應了一聲好,躬身退下。
挑開紗幔要出去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還坐在那裡,這空落落的富麗堂皇之中只有她消瘦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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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善出了皇宮時已是夜深,沿著宮牆往正街上匆匆忙忙的走,路上沒有燈籠,只憑著月色和星光,實在有些黑。
她壞事幹多了,就有些慫,一路上念著金剛經急匆匆的往相爺府去,誰知道剛過了宮牆,就有人在眼前一竄,擋住了她的路。
她嚇了一跳剛要後退,脖子後就猛地捱了一悶棍,那叫一個痛的天昏地暗啊,她那句:“別動手!我是自己人!”都沒來得及說完就抽著冷氣兒昏了過去。
昏天暗地裡,她被像麻袋一樣狠狠的丟在冰冷的板磚上時就醒了,疼醒了,頭疼,渾身疼,身體像是被掏|空。
她感覺到有人在摸她,扒她的衣服,這還了得,她可是個女的!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就摸!
她一激靈醒了,一腳就踹在正在搜她身的那人臉上,直踹的他哎呦一聲就後滾了兩圈。
從善忙抓住衣襟,手腳並用的往後推開,摸到還藏在袖子裡的簪子,信箋和小鏡子時鬆了一口氣。
有人冷哼一聲。
從善望過去,才看清自己現在身處在一間兵器房中,左右兩側放著各樣兵器,她對面站著五六個黑衣人,和那人襲擊她與封崖的黑衣人打扮一模一樣,而黑衣人當中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看起來大概比霍老將軍大一點,可精神好啊,那雙眼睛毒蛇一樣的看著她,看的她像沒穿衣服一般。
可怕,肯定是輔佐兩代皇帝,一個前太子的蕭太傅,嘖嘖,她覺得捲毛相爺將來老了也是這副樣子,老奸巨猾。
他冷冷下令道:“打斷他的手腳給我搜。”
媽的這麼狠!
從善往後一縮,喊道:“太傅別動手!我是自己人!”從懷中掏出南珠簪子,“是皇后娘娘讓我來的。”
蕭太傅一抬手,讓黑衣人停下,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