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了過去。
溫江雪一臉煞氣的對身邊的親隨喝道:“問那小妾!”
從善就又被拎下馬,提溜到了溫江雪馬下,她心裡苦啊,她千算萬算現在就因為一身衣服提心吊膽,明明是來救她的,她還不能抬頭。
“你說那人在哪裡?”溫江雪越來越不耐煩,他帶著披風上的兜帽,帽子下扣著特質的暖耳,可依然難受的要命。
從善捏著聲音,怯生生的往著火的廂房一指,“就關在那裡……”
溫江雪臉色登時變了,一把拉下兜帽,打馬往那著火的廂房奔了兩步,又勒馬喊了一聲,“陳楚玉你在不在裡面?”
整個廂房裡都在往外冒火,根本無人應答。
他轉頭下令道:“進去找人!”
那些個黑衣人便都應是下馬,滅火的滅火,衝進去的衝進去。
從善被捆了雙手放在地上,那黑衣人也顧不上管她,被調遣去滅火。
從善偷偷看了一眼溫江雪,他在大雨裡的火光之前,背影被火光映的又明亮又陰鬱。
他好像真的挺真心實意的來救她……
從善偷偷摸摸的往一邊的廚房裡溜,趁著無人注意一頭扎進了廚房,就看到躲在廚房的廚子和丫鬟。
她拔了匕首上前威脅道:“脫衣服,少說話,我可以讓外面的人饒你們不死。”
那廚子只當她和外面的人是一夥的,忙將身上的衣服脫了,遞給她。
從善就找了個揹人的地方,手忙腳亂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了廚子的衣服,太大太寬,好在裡面還有褻衣,倒是看不出來什麼。
她又將亂糟糟的頭髮隨手給紮在腦後,胡亂的擦了把臉,問那廚子,“看得出是女人嗎?”
那廚子看著她,不迭的搖了搖頭,小聲道:“本來也看不出……”
從善一把匕首道:“不要亂說!”
廚子嚇的閉口不言。
從善又確認了一番,確定看不出是女人,這才一瘸一拐衝了出去,大喊道:“義父我在這兒!”
剛一奔出去就愣了,溫江雪不在了,他的黑馬還在,那些黑衣人還在急急忙忙的救火,但溫江雪不在了。
屋子燒塌了一大半,雨水一淋濃煙滾滾沖天,幾乎看不清人,莊子裡一片混亂。
她只聽到黑衣人在喊:“快救人!大人壓裡面了!”
她心裡登時就是一空,腦子一懵,她幾步奔上前,拉住那剛衝出來的黑衣人問:“相爺呢?誰壓裡面了?”
那黑衣人滿臉黑灰,嗆的一陣猛咳,朝裡面指著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大人……大人……還在裡面。”
什麼?相爺還在裡面?相爺為什麼要進去?!
她被滅火的黑衣人推開,踉蹌了幾步有些站不穩,她看著濃煙滾滾的大火被嗆的睜不開眼,腦子裡轟隆隆的像是悶雷砸過,相爺進去了……進去找她了,相爺被砸裡面了……
她……害的相爺被砸裡面了……
濃煙壓過大火,四散的像是吞噬人的烏雲,從善被撲面卷在裡面,嗆的捂著口鼻猛咳,她心裡發慌,她拼命想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辦法,可她腦子裡陰魂不散的響起她母親的哭泣聲和咒罵聲,她的臉從善已經記不清了,但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和塗著紅蔻丹的手指清清晰晰的浮現在從善眼前——母親指著她,手指在發顫,啞著聲音罵她說:“從鬱對你那樣好……那樣好……你卻害死了他!今日我隨從鬱去了,留你和你那薄情寡義的父親,讓你們好好活,好好活!”
她被嗆的眼淚直掉,一睜眼彷彿就能看到母親臨終之前的幽怨,她那時已經沒有氣力沒有眼淚,那雙紅殷殷的手最後一次摸了摸她的臉,跟她說:“我知道這不能怪你,可我控制不住……從鬱到現在屍體都沒有找全……他那樣可憐,你為什麼不聽話一定要往後山跑?若是不能聽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娘不該怪你……可是娘心裡就是無法原諒你……”
無法原諒,無法釋懷。
她明白她明白,她害死了這個世上最愛她的兩個人,如今……她又要害死第一個肯來救她的……溫江雪了……要不是她騙溫江雪,她在裡面,他肯定就不會被壓在裡面了……
她慌急了,她抬頭看著滾滾濃煙,抑制不住的發抖,張口喊的嗓子發啞,“相爺!相爺!”她站在那裡又像是回到了當初從鬱死的時候,她該回去救從鬱,可是她不敢又告訴自己就算回去也沒用……可是若是她回去和從鬱一起死了,所有人就都不會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