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走了。
夏離站在門口,目送著漛一珍離開,眼底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以後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總不至於讓她現在擋在漛一珍面前跟她講,不許去,以後就和舅舅家斷絕來往吧,怎麼看怎麼不現實。
夏離心裡挺難過,她和漛一珍一樣,對那裡付出了太多的感情,也正因為這樣,傷害才來得更深,夏離記得,媽媽出車禍不久,外公也因為車禍去世了,肇事者是個剛成年的小夥子,熬通宵還是酒後駕車,家裡也似乎挺有錢,外公雖然傷得很重,可如果能及時就醫的話他本是不用死的,夏離一輩子都沒法忘記手術室門口外公冰涼粗糙的手掌滑過她面板的觸感,還有那殘破不堪從候底發出的呻吟,“救我,救我……”
明明前一刻還是意識清醒的人,為什麼再見面的時候只餘下一副冰冷的軀殼,夏離傻了,只呆呆望著自己的手掌,鮮血淋淋,那一刻,病房中的母親忍著傷口痛哭出聲,另一邊的舅舅和阿姨卻死死揪著肇事者商量賠錢事宜。
漛一珍狠狠把錢扔在地上的時候,夏離突然冒出一種想法,如果媽媽可以站起來,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錢砸在舅舅臉上,那一刻,夏離知道,自己是有點厭惡舅舅的,可是卻不是恨,真正恨他是在後來。
人一旦手頭有點錢是不是就會迷失本性,夏離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舅舅會對媽媽說那些過分的話,做那些過分的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漛一珍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弟弟,可是現在這個弟弟卻在時刻害怕她覬覦那筆錢,其實真的挺可笑的,幾十萬的數目至於讓舅舅和阿姨餓狼撲食般不顧一切嗎?大家撕破了臉皮,會難過的卻始終只有媽媽一個人,她問夏離,外公在地底下會哭吧?他一定很後悔就這樣走了。
不是後悔,是不甘心,外公一定很不甘心,他其實真的很想活下來的,他,一點都不想死,夏離很想這樣告訴她,可是終究沒有,她輕輕抱著漛一珍,只希望可以給她一點勇氣,夏離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慢慢擦去漛一珍的眼淚,夏離覺得,她永遠不會原諒那些人,所有讓媽媽哭泣過的人,她絕不原諒!
夏離知道,對待傷害自己的人,最大的懲罰就是要過得比他們好,終有一天她會站在雲端俯瞰這些自私骯髒的靈魂,讓他們後悔,當初這般對待她們是錯誤的!
可是現在既然重生了,那些事也就還沒有發生,但是夏離卻沒辦法當那些事不存在,如果不做些什麼,該來的還是會來,夏離抬眸,輕輕一笑,這一次,絕對,絕對會保護媽媽和外公,絕對要改變他們的命運,絕對!
直到臨近傍晚,漛一珍打電話回來說晚飯不回來吃了,夏離掛了電話,望了望時間,四點半,下樓簡單炒了幾個小菜,月法動不動就會不回來吃飯,也沒個交代,夏離想了想,就一個人先吃了,之後又把菜熱在鍋裡,才又上樓繼續翻書。
夏離一頁頁翻著很多年前的中學課本,心煩氣躁,究竟是誰說的,重生之後的人都可以變天才,簡直就是誤導,夏離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她要變成蠢才了,她都多少年沒碰過數理化了,大學後更是把那些丟了個徹底,說來也是國家應試教育的錯,考試決定命運,然後就是考一次扔一次,夏離肯定,如果現在不抓緊點抱佛腳,憑她現在的水平絕對會在考察測驗中丟大臉。
月法上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離苦惱著臉快速翻書的情景,他有點驚訝,夏離從來就沒露出過此般鬧心的模樣,走過去,不由低聲問道,“怎麼了嗎?”
“嗯?”夏離愣了愣,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啊,拍了拍腦袋,夏離不怎麼在意地說道,“有道題想不通罷了,沒事。”
“對了,飯菜我還熱著呢。”
“哦”,月法回答得簡單,夏離不由轉過頭看他,今天這麼早回來本就不像他了,一回來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夏離合上書,正對著月法,問道,“爸,你有事對我說?”
“嗯”,月法動了動嘴唇,半晌卻只嘆了口氣,他擺擺手,站起身,說道,“沒事了,你看書吧。”
“月白露考上了名校,正在大擺酒席,他們也叫爸爸你了,爸爸你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
夏離一口氣說出月法心中所想,她怎麼可能允許他如此輕易就打諢過去呢,當初他就是瞞著她們母女偷偷過去的,等她們知道的時候卻只是被簡單的告知大家和好了,漛一珍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解釋,她心中的恨那麼強烈,一剎那感覺唯一的丈夫也背叛了她,氣得一連幾夜呼吸困難,也就是在那件事後,月法常常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和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