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當然可以。”他拉開面前的抽屜,拿出最上面的一張a4紙,看得出是提前準備好的,“嫌疑人的資料都在這上面,寧小姐請看。”
早在報案前,寧西就知道這件事肯定與寧家那邊的人有關,可是當她看完這份資料後,仍舊憤怒得想殺人。
六個人!竟然有六個人!
當初爸爸在世的時候,她媽對爺爺奶奶一直孝順,對爸爸幾個兄弟姐妹也非常照顧。他們家經濟條件最好,所以平時誰家經濟週轉不過來,爸媽還會伸出援手。
可是這些人是怎麼對她媽的?
她爸爸意外身亡後,就開始惦記他們家的兩套房子,還有她爸用命換來的賠償款。最後為了這些錢,竟然逼死了她媽。這哪裡是親戚,這就是一群吸血的惡魔。
想起她媽摔在地上鮮血四濺的畫面,寧西突然覺得心口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寧小姐?!”劉警官注意到寧西臉色蒼白得難看,忙拉開接待室的門,讓等在外面的女警進來幫忙。
最先進門的女警用心拍打著寧西的後背,聲音溫和的勸慰道:“寧小姐,請您冷靜一下,深呼吸,深呼吸。”
他們做警察的,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有人面對真相無動於衷,有人麻木不仁,也有人悲傷得休克,像寧西這樣的,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我沒事,謝謝。”寧西緩過氣來,站起身雙目灼灼的看著李隊長,“我可以去見一見他們嗎?”
李警官沉默片刻,為難道:“抱歉,寧小姐……”
“我知道了,”她木木的轉過身,往門外走去。耳邊的喧囂、過往的行人,在她腦海裡全都化為了虛無,幼時的歡樂與後來的痛苦,就像是一場場摺子戲,不斷的在她腦海中徘徊,她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洩情緒的點。
東南公安局的警察都知道八年前的“自殺案”嫌疑人已經落網,所以見寧西臉色慘白深情木訥的走出李隊長辦公室,他們都帶著同情卻無奈的眼神目送她走出局裡。
不是他們沒有同情心,可是這種事情,外人說什麼話都沒有用。
有警察擔心她這樣深思不屬的樣子會出意外,所以專程讓兩位女警跟在她身後往外走,怎麼也要看到她上車才行。這可是全國知名的公眾人物,如果在他們門口出了意外,那他們局裡可真是要被唾沫淹死了。
“西西!”
“小西!”
寧西剛走出去公安局大門,準備乘張青雲的車離開,就看到兩個中年婦人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就這麼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她們四周便圍了好些記者以及舉著手機的圍觀群眾。
她低頭看向這兩個跪在她面前哭泣的婦人,掙開她倆的手,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這兩個女人她認識,一個是大伯的老婆,一個是二叔的老婆,八年不見,她們老了不少,她差點沒認出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寧西與這些所謂的親人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顯然這兩個女人深諳一哭二鬧的手段,硬生生把她們擺到了弱者的位置上。
她們迫不及待地說著家裡的孩子多需要兩個爸爸,家裡經濟條件有多艱難,還說自己的丈夫這些年有多後悔,只求寧西能寫一封諒解書。
難怪這些記者訊息會這麼靈通,恐怕是這兩個女人特意放出的訊息,好在這裡堵她,拍出她們可憐的一面,拉得輿論同情。
真以為在法律面前;“我弱我有理”是萬能藥?
在無數的鏡頭與手機拍攝下,寧西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她推開兩個女人,哭得滿面狼狽,鏡頭下的她面色蒼白,眼睛處的紅腫清晰可見:“你說你家窮,她說她家小孩生病讀書不容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害死的是我媽,是人命!”
“我爸媽在世的時候,沒有照顧過你們,沒有在經濟上幫助你們嗎?!”寧西抓住一個離她最近的女人,聲音沙啞的嘶吼道,“你們究竟有沒有良心,我媽對你們那麼好,你們為什麼要害死她,為什麼?!”
兩個上前鬧事的女人也沒有想到寧西會突然發作,她們本以為想寧西現在日子過得如此體面,又怎麼會在記者面前表現得太難看,哪知道她在這麼多記者以及圍觀群眾面前,竟然一點體面也不留了。
“你們不是想要錢嗎?”寧西拉開手提包,抓住一疊錢扔到她們面前,崩潰大哭道,“你們要錢,我給你們!要多少我都給你們,你們把我媽媽還給我,還給我!”
兩個女人沒有撿地上掉落的錢,她們愣愣的看著寧西,又看了眼圍在四周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