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三哥。
雲問有點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見她兩眼眼底烏青,臉色憔悴,少了幾分平日的英姿颯爽,難得地添了些嬌柔媚態,不由心生憐惜,卻不知這全因她兩日來都擔驚受怕,又被迫照顧安逸,根本就沒休息過。
他柔聲道:“府裡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雲衛這麼多人,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生病就好好養病,有什麼比自己身子更重要的?尤其是女子,別年紀輕輕就熬壞了身子,將來有得你好受。”他將她面前的藥碗朝她推近些,又掏出一包松子糖開啟放在碗邊,“你就是怕苦,我若不看著你,這藥放到明天你也不會喝完。苦口良藥,快喝啊。”
雲竹極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雲問總是買了松子糖哄她喝藥,可這回哪一樣啊,雲竹心裡暗暗叫苦,雖說沒生病白喝一碗藥也不會把人喝壞,但她若是把藥喝了,安逸就沒藥喝,他沒藥喝就一直病著,一直病著就不離開她的閨房,他一日不離開,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可眼下雲問眼巴巴地看著,她毫無辦法,唯有硬著頭皮將藥喝了,雲問滿意地笑了,看著她捏了一顆松子糖放進嘴裡,“甜嗎?”
雲竹赧然地點了點頭,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隨口問道:“事情如何了?還是沒有頭緒?世子打算如何?”
雲問搖頭,眸中笑意散去,變得有些陰沉,“那姓安的果然好本領,心也夠硬,他親叔叔的人頭掛在東門都快變成肉乾了,他也無動於衷,當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這樣的人,將來不是梟雄便是奸雄,絕非池中物。”
雲竹兩指摳著碗邊,有點不以為然,心道那人沒個正經,死到臨頭還不忘貧嘴,這種人也能成為梟雄?“會不會是那日被圍攻時受了重傷,熬不住死了?”
雲問搖頭道:“你是不知,這幾日翼城連只蒼蠅也沒能飛出去,列只螞蟻也能找到屍體,他若死了,倒是比活著還容易翻出來。”
雲問嘆了口氣,又道:“事情都堆到一塊兒去了,世子這幾日也是憂心不已,葉姑娘那裡仍是……”
聽他要提起葉萱,雲竹撫著額哎喲一聲。雲問臉色一變,忙起身道:“四妹,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雲竹揉著兩邊穴道,“沒事,頭有點暈而已。大哥,時候不早了,你連日奔波,難得今晚早回,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雲問雖不放心她,但見她神色疲憊,只好道:“那好,你早點睡,我明日再來看你,你有事千萬記得讓荷露找我,知道嗎?”
他又細細叮囑了一番要注意的事,這才不舍地往門口走,雲竹正要鬆口氣,卻見雲問忽然頓住腳步,劍眉蹙起,雙眸疑惑在屋裡掃了一圈,“你受傷了?怎麼有松鶴散的味道?”
松鶴散是雲衛獨有的外傷藥,雲問鼻子靈,竟然聞到味道了。雲竹心裡又是咯噔一下,忙道:“小傷而已,那日在無荒山找葉姑娘時,和守山門的和尚動過手,這兩日敷了藥,已經好多了。”
雲問大是緊張,忙問她傷了哪裡,可有傷到經脈,雲竹敷衍了一番,又催促他早點回去,雲問終是不捨地走了。雲問一走,雲竹忙將門閂住,靠在門後重重吁了口氣,這才發覺後背早已一陣冷汗。
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便見到安逸已坐在桌前,大口吃著八寶粥,邊吃邊憤恨地道:“真真可憐,生龍活虎的人有喝藥,我這生病的人反而沒藥喝,只能喝八寶粥。明天我走不了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痴心哥哥,沒事愛逼人喝藥。”
雲竹無端被灌了一碗苦藥,見他還在說風涼話,氣不打一處來,抓過碟子裡一隻蔥花捲便朝他扔去,“你道我很想喝那藥,還不是被你禍害的!還有,你嘴巴放乾淨點,什麼痴心什麼的,你可別亂說。”
安逸接過那花捲,順手就塞進嘴裡,“嘖嘖,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雲問那小子的心思,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倆青梅竹馬,看著也挺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有啥好扭捏的。”
雲竹又惱又羞,她早就察覺雲問對自己有意,但她只當他兄長而已,被安逸說得順理成章似的,自是惱火,惱火之餘,又隱約有些心酸,一時氣堵於胸,漲紅著臉說不話來。
安逸見她真生氣,也不再逗她,“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其實雲問那小子長得獐頭鼠目,橫看豎看連替你提鞋子也不配。”他拉著她在桌前坐下,往她手裡塞了只小肉包,“你別生氣,你剛才也當著我的面咀咒我死了呢,我不也沒和你計較,咱們扯平了。你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好吃的都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