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招招手,大不了吹熄了燈吧,這草原上的人熱情,要是真闖進來一個得多尷尬。
熄了燈,讓奚臨軒守在門口,衛林下遮遮掩掩地脫了袍子擰了帕子擦拭起來,果然汗臭味讓人難以忍受,擦完了身前擦後背,總有些不方便,正扭著胳膊努力一隻手忽然接過她手裡的帕子,差點嚇得衛林下尖叫起來。
哦,對,這會兒除了奚臨軒還能是誰呢?
帕子輕柔地擦過她的背,雖然奚臨軒的手沒有碰到她的肌膚,但衛林下的臉卻抑制不住地漸漸發起熱來,背上也覺得有些發緊,不自覺就抱緊袍子遮在身前。
“沉璧!”奚臨軒的聲音低沉的很。
“嗯?啊?什、什麼?”衛林下有點緊張。
“你……”
“嗯?”她怎麼了?她的肌膚沒有以前那樣滑膩了麼?是麼是麼?
“你多少天沒洗過澡了……”奚臨軒問道。
衛林下本還緊張著的情緒被他一句話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頭頂小小的火焰,兀自在心裡抽打奚臨軒,重逢見面,沒有溫存,就先問這麼一句。
咬咬牙。
“嗯?”奚臨軒的尾音往上挑了挑。
“嗯什麼嗯,沒看我正掰手指頭算呢麼!那麼多天,還不得數幾個來回?”衛林下說道。
呵呵。
她好像聽見奚臨軒笑了。
“笑什麼?誰讓你住這麼遠,害我好一頓找。”衛林下說道。
剛進草原不就他們就碰上了當初安置奚臨軒的那個小群落的人,僅剩的幾個人告訴他們,幾年前,他們群落不知從哪裡染上了傳染病,不到半年竟死了個七七八八,等他們問及姓秋的人時那兩人撓了撓頭說,好像也沒了,當時衛林下眼前發黑,胸口一陣湧動,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
侍衛們不敢言語了,衛林下卻堅持就算找遍整個草原她也要找到,哪怕是一座掩在荒草裡的墳,因為她相信,奚臨軒會給她留下些什麼不會那麼悄無聲息就離她而去的。
他們在草原又繼續走了很久來到最初那個群落還沒有遷徙之前不遠的地方才打聽到,那個地方仍住著一位姓秋的奇怪人,他從不遷徙,別人遷走了他就一個人守著孤零零的帳篷等著守著一群羊幾隻兇猛的牧羊犬,這會兒大家遷回來了,仍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群落。
衛林下那顆心幾乎就沒落過底直到看見活生生的他。
“好了,擦乾淨了。”奚臨軒道,徑自洗了帕子往她臉上擦來,“擦乾淨臉給你抹點好東西,免得變成黃臉婆。”
衛林下索性就揚著臉,一邊拉好袍子繫好一邊享受他的服務一邊還問道:“什麼好東西?”
奚臨軒不告訴她,自懷中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倒了些在手上輕輕拍在她臉上,奶香味很濃,雖然夾雜著臊味,衛林下伸出舌頭想確定下,不小心舔到了奚臨軒手心上,奶味,果然是羊奶。
“不就是羊奶麼,還藏著掖著……這個一會兒要洗掉吧,要不一股子臊味。”衛林下說道。
“不用,去睡吧,我不怕你燻著我。”奚臨軒說道。
“誰燻你,你轉過身去不就好了。”衛林下又擦了擦腿洗了洗腳這才讓奚臨軒燃亮了蠟燭。
草原的夜很寂靜,沒有更聲,也不用擔心那些個不定什麼時候會響起的急促的敲門聲,按說衛林下白天睡得香甜,此時也該很快入睡才是,可此刻她仍舊睜著眼看著帳頂。
“那個,這個枕頭看起來很新啊。”衛林下問道。
“新換的。”奚臨軒答她,一雙手臂緊緊將她環在懷裡,生怕她半夜跑了似的。
“哦,以前那個呢?”衛林下又問。
“扔了。我就說你白天睡多了,這會兒睡不著了吧?”奚臨軒拍她一下。
“以前你這會兒都睡著了麼?”
“不一定,有時候睡得晚。”奚臨軒說道。
“哦?為什麼?”難道是想她麼……
“因為有時候狼這會兒也沒睡,就在帳篷附近溜達,得防著它們偷羊。”奚臨軒如是說道。
衛林下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傷害,她還不如幾隻狼呢。
“那狼不來的時候呢?”衛林下問道。
“不來的時候我就和人聊會兒天然後就睡著了。”奚臨軒說道。
衛林下精神了,翻個身對著奚臨軒:“聊天?誰啊?”男的還是女的?
“一個女人。”
“……”
“她不愛說話,我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