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正坐在搖椅上貌似悠閒看著殿外風景的人頭也沒回,似乎不甚感興趣。
“西陲叛亂,御駕親征。”衛林下緩緩說道,八個字,每一個都在舌尖上繞了萬遍,每個都重逾萬鈞。
那貌似悠閒的身子驀地坐直,半晌又緩緩軟了下去仍舊靠在椅背上:“不去,就讓他們看不起吧。”
“要去。”衛林下堅持。
“不去。”奚臨軒也堅持。
衛林下拿起桌上一卷明黃的聖旨卷軸緩步走到奚臨軒身邊輕輕放到他手上口氣堅定地說道:“要去,為了我,你要去。”
明黃的卷軸被擲在地上,悶悶的響了下。
“衛沉璧,我不去。”奚臨軒扭過頭。
衛林下淺笑出聲扳過他的臉與她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裡的不捨,夠了。
“你還記得許諾過我的事嗎?你說過要給我一塊最肥美的草原當領地,要給我建草原上最潔白最漂亮的大帳篷,要給我養許多許多的牛和羊,在春天夏天會給我採很多很多的花,冬天會給我獵狍子煮肉吃,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不能反悔,我要你明年就去為我建草原上的家,這樣,等奚祁長大了我就不會無處可去了,你就在那兒等我,等我去的時候你先為我煮好了新鮮的牛奶烤好了嫩嫩的羊肉,好不好?”衛林下說道。
“不好。”奚臨軒仍舊堅決否決。
衛林下就撿起那聖旨,展開,上面赫然是奚臨軒的筆跡,所寫乃是:“朕知不豫,幼帝登基,令其母后訓政,及至親政之年。天敬二年三月既望。”後面蓋著玉璽紅印。
第 58 章
朝野中的訊息總是傳得很快而且多數時候有些扭曲,比如,衛林下在偏殿中等候奚臨軒也被刻意扭曲成陰盛陽衰,衛氏意圖聽政。
聽到豐收跟她說這些個傳聞,衛林下只是端著茶杯淺淺的笑。
未來的路不好走,她沒有太多的人可以指望,可她要做的事太多了,這些事,史官們會一筆筆詳細描述出來刻在她身上,揹負千年。她不在乎,她只是覺得有些愧對父親,他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女兒是真正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她大概要讓父親失望了。
太醫來了,來給奚臨軒換藥,衛林下起身親自前頭帶路進了寢宮,到帳前輕輕叫醒奚臨軒,他大概正好夢,聽衛林下說太醫來了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還翻過身朝裡去:“已經結痂了還換什麼藥?”
“讓太醫看看啊,如果不需要換藥就不換了。”衛林下扶他起來宣太醫進來了。
“你出去吧。”奚臨軒看衛林下,衛林下反倒坐下,“反正都結痂了,嚇不著妾身。”
衣物一層層脫掉,露出裡面那一層,衛林下這才明白,難怪她當初摸不著一點傷口的痕跡。
一道小小的泛白的傷口,在左心口,應該是擦心而過的位置。不難想見下手之人的力道和意圖。
難怪他說,他傷了心。
奚臨軒臉上只有些不悅的表情,衛林下輕握住他的手道:“果然好多了。”
太醫檢查了傷口又看了脈,神色有些飄忽,然後又只說“細心調養一陣子就無礙了。”
重新又捆綁好,奚臨軒又躺下了,看著帳頂卻不睡,緊緊拉著衛林下的手說道:“你瞧,太醫也說無礙。”
“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衛林下說道。
看太醫的神色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她要是信才是傻。
等奚臨軒心事重重的睡了,衛林下出了寢宮信步出來,對面槅斷的門開著,太醫有些不安地坐著,豐收捧著拂塵立在一邊,不停地向這邊探頭。
“快到年關了,有許多的慶典,皇上龍體到時可會痊癒?”衛林下令豐收在外守著,坐下問太醫。
太醫斟酌半天才道:“陛下還是少操勞些為上,畢竟龍體尊貴。”
“這就要有勞太醫你了。”衛林下起身去那邊櫃子裡拿出一個雕漆盒子,開啟,推到太醫面前,“這些慶典皇上必須參加,大臣們必須知道皇上龍體康將會萬壽無疆。”
“這……老臣實在不敢……”
“一直以來都是你替皇上診治,皇上的情形只有你最清楚,而且,這麼久以來外頭沒有風言風語,可見你對皇上是忠心的,這一次也是一樣。”衛林下說道。
太醫思考良久終究還是誠惶誠恐地說“微臣定當盡力而為。”
因常在御書房,衛林下見王齡的次數也多了,他仍舊是一派輕鬆模樣,好像壓在他肩上的國事不過而而,衛林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