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將至,徐妙文這個怕死的碎嘴子妖怪早早收拾了東西從衙門滾回了家,路上卻不期遇見徐九郎。
徐九郎如今已是千牛衛隊中一領頭小官,穿紅衣披鎧甲,騎在馬上意氣風發。他揪住自家哥哥,說:“阿兄跑這麼快是要趕著回家嗎?”
“是啊是啊,為兄可不想命喪於途啊,好弟弟要是能送我回去就更好了。”徐妙文害怕地說。
“阿兄擔心什麼咯?阿兄又不是重臣,內衛只殺重要人物。”徐九郎說著話,天真地翻了個白眼。
徐妙文狠狠回了他一個白眼:“不送我回去就算了!快給哥哥說說,有無重大訊息?”
“訊息麼……”徐九郎抓抓額角,蹙眉道:“還真有一個,跟裴哥哥有關。”
徐妙文訝然:“雲起怎麼了?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內衛還盯上他不成?”
“不好說哦,我們今早剛抓到一個內衛,說上面吩咐要殺裴哥哥。裴哥哥舉足輕重,不是哥哥你說他不重要就不重要的。”徐九郎酷酷地說完,兩腿一夾馬肚子領著一眾小弟就跑了,只留下一句迴盪在風裡的:“哥哥快去慰問一下吧!弟弟先走啦!”
徐妙文冷靜了一會兒,令車伕立刻調轉馬頭去裴府。
裴渠今日哪兒都沒去,一來是眼下局勢分外緊張,二是他根本就是被裴晉安禁了足,一眾家丁守著他,就怕他跑出去。
徐妙文急急忙忙趕到,氣急敗壞地與家丁對峙,就快要打起來,最後還是將管事喊來,這才得以繞開家丁屏障見到裴渠。
好一陣子沒見,徐妙文看到裴渠這模樣嚇了一跳:“呀!你絕食了嗎!”
他衝進去時裴渠正盤腿打坐,等他嚷嚷完畢,裴渠睜開眼,淡淡地回:“嘴裡沒味,吃什麼都提不起胃口。”
徐妙文往他對面盤腿一坐,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他的頭:“你就算了吧,還食之無味,泡兩斤酸梅給你吃吃你就來胃口了。”
裴渠沒有回他。
“不會真沒味吧?你病啦?”徐妙文趕緊去摸他額頭,又將他整張臉都摸遍,佔光便宜後嚷道:“哎呀,怎麼冰涼涼的?你要是死了,朝廷撐死了發個三貫治喪費,不值得啦!再沒有胃口還是吃點好。”
食之無味的人生很難熬,他試完最後一種毒藥到現在,便一直吃不出味道。但這一種毒藥,偏偏沒有解方記錄,若要解開這個謎題,無法再靠裴漣君,而只能靠他自己。
徐妙文見他像個木頭一樣,於是狠命搖搖他:“我得到最新訊息,說內衛那幫人打算殺了你。所以你千萬別出門,等風頭過去再說。”
裴渠不出聲。
徐妙文好像知道他在憂心什麼,忙又道:“你別想不開啊,你那缺心眼徒弟很可能是內衛,你這時候可別想著救她反將自己搭進去。我是為你好,雖然那小崽子……”他說著不由癟癟嘴:“也挺可憐的。”
怕死的徐妙文給好友提過醒,在天黑之前連忙趕回了府。
這夜風很大,一府人都睡不好,於是隔天早上,個個都頂著沒精神的臉在府裡遊蕩。
裴渠清早起來,則在後院發現了血跡。
沿著牆根一路到了外面,再往外,就沒了。
他俯身伸指一抹那血跡,已經幹了,看來是昨晚上發生的事。
他額角突突突地跳得厲害,問護院晚上是否聽到過動靜。護院卻說似有打鬥聲,但以為是在外頭,且有街使巡過,便未多事。
護院看看地上那血,覺得不大真切,嘀嘀咕咕說:“怎麼能有人隔著這麼高的牆從府裡出去呢?這大約不是人的血罷,郎君莫擔心。”
護院話音剛落,那邊忽傳來小廝的聲音,喊道:“郎君,少卿大人又來啦!”
☆、第58章 五八是我
徐妙文一進府,見裴渠正在研究後院地上那些血跡;便湊上前去細細檢視一番;很是專業地判斷道:“以我多年查案經驗來看,這血跡很是可疑。”
裴渠直起身來看他一眼;徐妙文忙道:“分明就是有人偷偷殺雞;結果刀砍偏了,雞卻沒死;反而活蹦亂跳跑出去了,這才留了一路血跡嘛!怎麼可能是人血呢?你們府裡有人能帶傷翻牆出去啊?天真!”
裴渠全當他胡扯,甫轉過身,徐妙文便拉住他:“要去哪兒?”
“妙文兄這麼早來想做什麼?”
“我來陪你啊。”徐妙文搓搓手,自以為聰明地蠢蠢笑道:“很久不與你下棋了嘛。”
徐某人找了個最拙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