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疼。
除了大腿上那道長長的疤,她的心裡也落下了一道傷痕。她變得恐高,害怕聽到高處的風聲,不敢接近離地面太高的窗戶。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總會有這麼一段過渡時間,但是已經十七年了,這個過渡還是沒有結束。
有人說如果不期待下衝那一刻的刺激,坐過山車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車子慢慢爬上頂端的心理壓力。蘇映冬深以為然,車子和鐵鏈間想磨的咯噔咯噔聲就像是有人一點點磨搓她的骨頭。
她似乎還抓著安朗的手,又似乎手裡什麼都沒有,空空的,涼涼的。
向來話不多的安朗一直在說話,他努力地分散著蘇映冬的注意力,然而她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她空洞飄忽的眼神著實有些嚇人,安朗這時才開始擔憂,有些恐懼深入骨髓,也許並不好克服。他太魯莽了,過大的心理負擔也許真的會害了這個女孩。
蘇映冬嘴唇慘白,呼吸時而急促時而緩慢,但是沒有持續太久,車子已經爬到了頂端。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安朗急中生智,他猛地拉過蘇映冬蒼白顫抖的手,衝著她的掌緣狠狠地一口咬下。
好疼!
他竟然咬我?蘇映冬吃痛,彷彿被誰從噩夢中叫醒,她瞪大了眼睛,驚愕地微轉過頭。這個失神的空當,整節車就繞過了最高點,刷地向下俯衝。
嗚啊——
視覺最後的殘留告訴她,透過安全槓的間隙,安朗似乎笑得很好看。
過山車在不斷加速,一聲聲驚叫此起彼伏。如果現在不是動彈不得,她真像給他一拳。
除了最開始的失重,之後的繞環和左右的衝擊對她沒有什麼影響。她茫然地看著周圍的風景,那些身在高處才能看到的景象讓她在害怕之餘,也有一點欣喜。
很漂亮呢。
過山車慢慢停下,蘇映冬的身體還處於緊繃的狀態。她側過頭不無後怕地望著過山車高高的骨架,唏噓地想還好這個快,要是坐摩天輪她可能就直接昇天了。
“快走。”安朗依舊保持著警惕,始終沒忘記做這個專案是為了贏取“地點差”。
蘇映冬還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拉出了人群。
手掌被他一握,微痛的訊號傳到神經,她下意識縮縮手,之前的控訴也煙消雲散。
她發現自己闖過了一個大關卡,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敢再到五樓以上,再不敢靠近高處的窗戶。
那現在自己算不算克服了?
她回過頭,隱約看到兩個彪形大漢從過山車最後